总监管工额头满是冷汗,瑟缩答道:“禀太子,人力确已捉襟见肘,连续折损数百劳工,无人替补,工程...有所滞碍。”泽瀚紧抿双唇,凝视那些辛勤劳作的俘虏,下令:“梁国的奴隶伤亡众多,命阿拉特将军再行征捕。”
他看向马车,手挥示意带走她。不待牧南歌反应,车厢的帷幔已被挑开,日光刺目闯入,紧接着是一阵野蛮拖拽,她被强行扯下车,撞击在岩石之上,痛苦得全身颤抖。一双强有力的手横抱起她,朝着模糊的方位疾驰而去。泽瀚的目光一扫而过,乌黑的长发如瀑洒地,垂坠的纤弱手臂,仿佛透着熟悉的味道。他无意间轻呼:“等等!”说完立即追逐而去。
侍卫们驻足,牧南歌的心一紧,警觉充溢周身,僵硬如同石像。莫非已被发现?蓦然,一声震撼天地的巨响震天动地,整个大地随之颤动。
众人纷纷望去。泽瀚的注意力被吸引,蹙眉问道:“出了何事?” 监工愤怒得咬牙,偏巧太子巡查,这帮奴隶就出状况。
一块数丈巨石艰难推进至高峰,奴工力气耗尽,未能稳固巨石,轰然滚下,无情碾压,血染黄土。侍卫们呵斥奴工,驱赶他们,“起来!别装死!赶紧推动!”
小小的动荡被平息,其余人勉力推动巨石向上。泽瀚担忧工期耽误,无意关注一名无名的陪葬公主。牧南歌被抛入一破败帐蓬,数十名发髻凌乱的女子畏缩在黑暗里,不敢发声。侍卫们放下了她,悄然离去。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迷茫睁眼审视周围,轻声问:“这是何处?难道在皇陵之内?”
帐内的沉寂如同死亡,没有人回应,牧南歌不禁诧异......海棠何在?
“姐姐们,请问这是哪里?是否在皇陵之内?”她以和颜悦色询问,企图得到些许情报。帐蓬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听见动静,女人们齐齐颤抖。
不待弄清来者是谁,帐蓬陡然拉开,一个魁梧壮汉闯入,毫不犹豫挥手扇来一记耳光。她跌落在地,嘴角淌出血丝。“嘴硬是吧?老夫教你闭嘴!再敢出声,就不只是扇耳光那么简单了!”他狠狠威胁道。
牧南歌捂住肿胀的脸庞,缓缓起身,学着女人们蜷缩角落,泪光闪烁,却不敢哭泣,颤抖的嗓音说:“是奴婢错了,不敢了,壮士饶命。”此时方知为何她们恐惧至极。
她的驯服之态让壮汉略感满意,瞪了众女一圈,大摇大摆地离走。力道太甚,牧南歌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头晕得几乎昏厥。一方冰冷的手帕覆在牧南歌肿胀的脸上。“敷一会儿也许会舒服些。”柔美的声音飘入耳际。她目光移去,一个稚嫩的少女正凝眸望她,明亮的大眼睛格外动人。
牧南歌心头涌上一丝暖意,默默致谢。少女报以甜甜的微笑。月氏王国位居荒漠,气候诡变无常。烈日照射时酷暑难耐,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冷彻心扉。破损的帐蓬难以抵挡猛烈寒风,女人们相拥取暖,期望挨过这个漫长的寒冬之夜。
夜晚深邃,寒风刺骨,除了深夜的寒冷,这些贵女更为畏惧的是帐篷外那潜在的野性暴行。黄昏方歇,营帐之外已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得女子浑身瑟缩,齿寒心颤。霎时,帐篷猛然被十几道铁塔般的身躯撞开,剽悍的勇士们眼神放肆地打量着这些屈蜷在地上的尊贵佳人,搓着手迫不及待扑来。
“美人儿们,快来服侍大爷们解忧!”“休想找地儿藏!”“啊哈!果然是娇花般的香泽啊!”狂荡的嘲笑掺杂着女子们的哭泣和哀求,声声令听者胆寒。
豪士们选中了意中的女子,欢愉畅快的享受即刻上演。莫南歌内心暗舒一口气,自己的貌平凡体荏弱,幸而不及月族女子的丰润,无以诱起狼兽之贪妄。这一晚无损毫发,但她能否逃离明日的阴影?
“别怕了,那些恶棍应是不会再临,今晚大家都能安寝了。”一个小丫头把一方绣巾交于莫南歌,悄悄拉扯她衣袖低语道...
孤寂的帐篷外,姑孰城的女子瑟缩而立。她们的恐慌略散,环拥暖暖入睡处所。莫南歌悄声问询,“每日都如此凶险么?”幼女低眉颔首,“的确,此陵如废土般被人遗掷一旁,那伙亡命徒大无畏,以我们为玩偶任意蹂虐。究竟,伴葬的妃嫔在此,足足数之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