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暮下意识皱眉:“你害怕了?”
牧翩瑶轻轻咳嗽,说道:“如果我不害怕,那才奇怪呢?”
“我会教你。” 夜羽暮重新把匕首交到了她手中。
牧翩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用大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按在匕首柄上,刀身映照出寒光,在冷空气中划出一道响动。
\"如果有人靠近你,一刀刺下……\"夜羽暮站在她的身后,握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教导,硬生生教了她整整半个时辰的匕首握法。
牧翩瑶感觉到手中的匕首锐利非常,心也随之跳动起来。
“但是。”夜羽暮声音一变,稍作停顿,“或许这几天,本王也会前往凌城。”
听到这话,牧翩瑶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思索。
这次夜羽暮前往凌城,是何原因?
\"你何时启程?”他接着问。
“按照父亲的安排,应在后日动身,只是我觉得还是仓促了些。”牧翩瑶说着叹了口气。
月翼轻轻抬起下巴:“那样,改为明日在谈可好?”
“本王今晚就想动身,本想带你同行的。”
沐翩舞微微一愣:“公主为何不早说?属下整理一下就好。”
“那你明日再去吧。”月翼说完,身影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次日,阳光炽烈如火。
从皇城前往凛城的崎岖古道颠簸不堪,颠得车内之人难以安稳片刻。清爽的风掀起如雪柳絮,在马车顶上洋洋洒洒。
“还好姑娘今天多带了衣物,这春天的凛城似乎比皇城还要凉一些。”李杏不禁感叹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一座雄浑儒雅的大门前。
沐翩舞轻轻地提起绣鞋,刚准备下车。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咆哮。
“言老爷子不是口口声声说言家人医术精湛,有慈悲之心吗?怎么竟对我病重的母亲不闻不问,这就是你们说的言大夫?”
身穿破旧衣服的男子五官平淡,双目圆睁,朝府门口的小厮怒吼不止。
小厮被吼得又厌烦又无可奈何,高声反驳:“你怎么如此无理取闹?言家虽三代行医,但也凭借医术糊口,又不是什么收容所!”
那男子在府门外吵闹不停,带着几分无赖的气息:“既是悬壶济世,怎能见死不救?没看见我祖母已经撑不住了吗?”
他身旁扶持着一位老妪,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显得极为虚弱,仿佛患有重症。
“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府之内,响起一位焦虑却又带着些许不耐的女子声音。
“哪来的泼皮无赖,竟敢在言府闹事?当真认为我们言府无人了吗?”
那人握着白色的丝帕,面容妖艳,五官带着刻薄之意,指着前方厉声责问道。
“这难道就是言府的林夫人?”
府门前已围了不少人,对着那纠缠的男人指指点点。
见到言府有人出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是呢,虽说当家的是许夫人,但遇到这类事,言府往往是林夫人出面处理。”
“我觉得这林夫人有些冷漠无情,毕竟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林夫人厌恶地扫视了一眼府外喋喋不休的众人,冷冷哼了一声。
“这群人在添乱,那个许懦夫只会藏在后面,还得我来解决。”
侍女明显害怕她,只得迎合:“是,夫人。”
“瞧瞧,林夫人怎么说的,我祖母可能随时离世,你们言府这是要见死不救么?”男子冷笑一声。
沐翩舞走下马车,看到了这一幕。
前方围了一群人,言府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言家在凛城广行善举,反而引来这群人纠缠!”李杏愤慨地说道。
沐翩舞细眉微皱,沉默不语。
林夫人走上一步,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盆水,泼向那男子。
男子身上破烂的衣裳瞬间湿透。
“还不快滚!”她喝斥道。
“呵呵,看来言府所谓的医者仁心也不过如此!”男子嘲笑道。
沐翩舞感觉到不对劲,目光掠过,只见男子腰间围着一根两指宽的细绳,绳尾悬挂一缕鲜红的穗子。
“这不是凛城另一医学世家苗家的标志物吗?”
沐翩舞心中暗念,眸中闪过一丝了悟。
原来这男子是被派来演出,意图败坏言家名声的!
“姑娘,我们袖手旁观似乎也不妥。”李杏皱着眉头说。
沐翩舞放慢步伐,点点头。
林夫人冷哼一声:“你这贱民,这样大张旗鼓,就不怕言家上报官府,说你公然扰乱民宅吗?”
沐翩舞听此咄咄逼人的话语,不禁紧握手中的丝帕。
这话岂不是正中苗家人设下的圈套?
“不顾人命,这言家未免太过冷酷!”
“这样的言家店铺,我也不敢再去了。”
围观的百姓开始偏向那男人和老妇,对他们的困境表示同情。
老妇咳嗽不已,口中溢出血渍。
“还真是患了不治之症,真晦气!”林夫人一见到血,不但不叫人去帮忙,反而冷言冷语讽刺。
“李杏,取些水来。”沐翩舞吩咐一声,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是,姑娘。”
李杏很快就从不明出处拿出一盆水,湿了帕子又挤干,交给沐翩舞。
沐翩舞接过后,径直走到老妇面前。
“你是何人?这里有你插手的余地?”男子瞪了她一眼。
沐翩舞冷冷一笑:“公子不是忧心你的祖母病情吗?何故不准我靠近?”
她刻意提高声音,素手持着湿帕靠近老妇的脸。
她的动静自然落入周边人耳中。
刚才喧闹的男人被噎住,但下意识挡住她的把脉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