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妾身亦有助力?”
假装惊喜状。
“自然,”宗主轻欠身后言辞,贵妃宠幸最甚,帝心之所系,榻侧陪伴助释帝心结。”
张贵妃骄态横溢,讽讥之言带点:“两年宠爱臣妾,皇后久晓此事,命去侍奉帝榻侧,澄清误会是上策。”
殿内,皇后沉声道:“原本担忧轮值侍疾打扰圣上的静养,既如此,便依谷主之言,让张德妃独力照顾吧。”
她轻提一句:“你是新来,需按谷主吩咐行动,切莫失了分寸。”
张德妃嫣然施礼,得胜在握,唇枪舌剑却也不忘:“宫中的姊妹无人能及我,皇后放宽心,侍奉圣上一事,在下当仁不让。”
哼,皇后让朝廷贵妃聆听乡野人士的指点,实是侮辱其尊贵,此事不可顺从!
李公公对谷主这一连串安排感到晕眩无比。
他频使眼色,示意张德妃离开寝殿,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张德妃回应他以宽慰的目光,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李公公唯有服从。
“趁着太子未驾临殿前,娘娘请随卑女前往寝宫,让圣上早日康泰。”牧南歌提议。
皇后淡然道:“去罢。”
张德妃含情脉脉起身,款款步入寝殿之路。
牧南歌低语向李公公:“太子朝会后,你要拦住众官员,让他们在外殿等候圣上接见,讨论朝政。”
李公公目露震惊:“谷主竟如此周详,是要当众揭示圣上的病情吗?”
这必掀朝廷滔天风波!
“非也,告知众臣,圣上已经清醒,亟待与他们商量国事。”牧南歌语音笃定。
李公公几乎闭不上嘴巴,此…此乃惊人之举!
“耽误什么呢?”一旁的乳娘催促张德妃。
“无暇多言,依我之令行动,危急方能迎刃而解。”牧南歌双眸忧虑深沉。
李公公果断地跺脚,坚信自己从未选错人,这次豁出去也要成全她。
稍有差池,轻则暴露计谋,重则酿成灾难!
牧南歌强敛镇定,握拳于袖下,调匀呼吸,随张德妃后步入殿门。
“虽民女身处遥远山谷,但贵妃之名早已如雷贯耳,传言不假,贵妃的气度确是非凡。”她柔语赞誉。
以夸奖来减缓对方防备。
如其所料,这话让张德妃心中受用,“非同一般”岂非“凤仪天下”之称,这荣誉她比皇后更有资格拥有。
“看来姑娘见解颇丰,待见过圣上后,可去莲华殿坐坐,宫中对本宫的描绘,本宫倒是很感兴趣。”张德妃掩嘴浅笑。
“民女定遵循娘娘旨意。”
谈笑间,二人已至寝宫门口。
守卫见到张德妃,纷纷上前盘问。
牧南歌令众人散开:“无碍,贵妃来看望圣上,有益于他康复。”
宫卫接到李公公的密令,在他缺席时按谷主安排行事,虽然心中疑惑,仍放行二人。
“请贵妃稍等,民女先帮圣上喝药,过后再去相见。”牧南歌捧上一杯灵芝茶,恭恭敬敬递于张德妃,言辞间尽显恭敬。
“这是我方才熬煮的,益颜最佳,此温恰好,娘娘可先品尝。”
张德妃心满意足接过。
这谷主持词恰到好处,颇有眼力见,不过架子还是得撑起来,她道:“首要之事还是查看圣上,侍奉他也本宫职责所在。”
“药草味道太浓烈,散了娘娘体香倒无所谓,但别再让圣上头痛才是,否则谁又能唤醒他呢。”
听罢,张德妃觉得合理,这药香的确浓郁,入门一刻已感不适。
眼看她沉浸其中,牧南歌不动声色舒了口气,待她饮毕,计划方可进行。
她从容踏入内殿。
不多时,张德妃焦急起来。
“怎的尚未好转?”
她走进内殿,却见屏风后显出一抹明黄,心虚使她本能后退几步。
哑口无言地惊呼:“圣上,你已苏醒了?”
不可能!
张德妃匆忙镇定,首席御医早已为她疏通,药方已被篡改。
即便隐居谷之主医术再高超,也不能使陛下速愈。
正欲掀屏风看究竟是谁捣鬼,严厉宏亮之声已在耳边响起:
“舒儿,你好大胆!勾结异国,颠覆国事,以毒药害朕,昔日陪朕长夜之人,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哪!”
皇上拍案赞叹。
张德妃瞬间额角冒出冷汗,思绪纷飞:“圣上的昏迷是做戏?”
“若非佯病,怎能识破你的阴狠?”皇上的声音在大殿中激荡,充溢力度,哪里似病态缠身的模样。
“淮水事败后,朕就开始关注月氏动静,舒儿辜负朕长久宠爱,竟是个内外不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