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决定,我自不反驳。”紫煜关切叮嘱,“不过,莫玩火自焚。” 清离轻挑玉指,冷嘲道:“不配如此厚礼!”
百里逸踏入宴客厅,心中忐忑,落座如坐针毡。门户打开,他骤然心跳加速,发现来人并非清离,这才松一口气。
侍卫持着酒缸缓步走近,醇厚琥珀在坛内闪烁,礼貌献上:“请凌风将军品尝。” 百里逸婉拒,言辞谦逊:“不擅饮酒,且今日关乎重大事务,不敢贪杯误事。”
侍卫充耳不闻,强行推来一碗,面冷言厉:“全部喝尽!” 百里逸眉头紧皱,勉强灌下,察觉酒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此乃家酿,滋味可还如意?” 痛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百里逸抬头面对陌生的脸孔,正是当初庆瑞殿的使节。
“清离......” 他低声念出名字,难以置信眼前的变化。
“凌风将军,理当尊称吾为小夫人。”寒如冰霜的声音刺入他心扉,“小夫人。” 一字一句,如利刃刺入,清离得意的笑容像剧毒蛇芯,“将军尚未品评,好酒或是歹酒?”
百里逸胃中翻涌,恐惧袭来,酒中有毒?清离察其神色,狡黠地勾唇,“勿忧,我不忍令你丧命。”
这样的惩罚,过于廉价。
百里逸尴尬挠头,言辞恳切:“小夫人说笑了,我乃凌风,若在月凌地界亡故,两国交锋难免受损。” “你尚不明。” 清离突然一言,令他疑惑万分,“何故?”
“原来你有如此胆魄相见于我,莫非凌帝之意?”见他还在颤抖,清离懊悔当年瞎了眼! 百里逸轻轻点头承认。
“陛下对阁下......怀有故旧情分,愿一叙旧,既梁国之客,不应与蛮荒之人纠缠。”听闻此话,可笑!何等故旧,何等美好!
多年来,他仍能令她怒火中烧。“凌风不能屈膝,真是可惜!” 利欲熏心的叛徒!
清离冷语如刀,直戳百里逸痛处。面色苍白的他自感虚弱,连残疾女子竟也敢蔑视于他。
失去理智,狂吼道:“看看你自己,面目可憎!多说一字,我都觉恶心至极!” 疯狂的眼眸赤红如血。
清离异常平静,“来人。” 卫兵即刻上前。
“请将军出门。” 百里逸被卫士扯起,心底暗骂,未完之重任,惹怒月凌,再见已是遥不可期。龙颜震怒,百里一门自此毁于一旦。
“不,玲儿,原谅我的失态,莫逐我而去。”百里逸俯首乞怜,试图挽留。此刻卑微的模样反而让清离满意,她微笑着命侍卫动手。
他绝望的表情令她更感愉悦,百里逸最终被丢出了接待厅……
紫煌楼中,紫煜循声而来,问道,“酒中藏了何种玄机?”
“一味令他甘愿沉沦的秘制药引。”清离的话语里蕴含无尽玄机。
紫煜深知,好友心系万般,却也无法久留,只得叮嘱道,“你须缓行,切记保重身体。”在九重幽谷重逢的日程,他已然铭记在心。
紫皇府内,夜幕降临时分,归心颖于星辰阁巧遇文宛颜和腹带珠胎的顾语恩。
二女谈笑风生,一反常态的融洽让归心颖暗觉诧异,无奈相遇总是非预期,唯有匆匆告辞而去。
“见过娴安郡主。” 文宛颜和顾语恩笑容敛去,恭敬以待。
“郡主要的胎月可久?” 归心颖浅笑倩影,目映顾语恩孕凸之腹,“可满十月矣?”
顾语恩护着腰眼带欣然答曰,“确已六个月矣。”
“孕形若斯,疑似生男矣……”
未及言毕,文宛颜担忧而问,“安在? ” 彼深知公主娴安,此等病症不可忽视。
“勿忧,皆大好兆头。” 她笑容盈盈,“观孕象,似为男儿。”
闻言,两笑如靥,信以为然。既娴安郡主体会如此,此事必近全对。
“佳音如此,亟欲告姨君,望久欲孙。” 文宛颜声中满是仰慕,望与她年相若者已有子女环绕,自己却不敌殿下床帷之情长驻。
顾语恩柔言,抚其腹部:“吾人幸甚,皆所羡艳之人,近日是否欺凌与汝矣?”
“婉姐姐莫恼,彼等自小时溺受宠爱。”文宛颜语声温柔,“看在姐妹分上,切勿与其较真,若有触怒之处,告与我知道,吾将教诲于她。”
“孕期六甲,切莫气躁矣。” 顾语恩应允。
默观这番“温情戏”,牧南沙低吟,“两位侧嫔自慢叙,吾有事须觅暮君,便不多扰了。” 离席离去。
她们以淡雅笑颜送行,然暮王何以新重,温宛玉忧心如焚,欲献参羹以裨益,却不知暮王书阁所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