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获爱妻那刻始,靳景川便心机密布,警惕益增。
几经合分,数次虎口余生,曾有数回,靳景川觉将不再得与苏南音聚合,终缘不尽,信念持守,历经艰难困厄方重聚。
对此,靳景川抱持感戴之忱,故更重这来之不易的情感。
艰难已历之多,此刻靳景川始望赐苏南音世之美好,但欲世间欢愉、佳礼均属之于苏南音。
而后,靳景川探问双尊,得知往事之后有何见解。对他这位未来乘龙快婿接受与否?是亲迎,还避让?
提及此事,苏婉雁眼中闪烁不定,显然有苦难言,此事现下纠缠复杂,叫她片刻之间难以理清头绪。
自打知晓苏铭扬已允诺助力化解她与父辈之间的恩仇,苏婉雁心中的忧虑稍减,尽管苏铭远与苏母用餐时仍对她流露出余怒,无法释怀,不过脸色终究较往日舒缓了一些。
饭桌上的言语大多由苏铭扬、苏婉雁与苏母沈玉莲交互,父亲则依旧沉默如常,寡言少语。
如此不温不火地享用晚餐后,苏婉雁思及已在外滞留良久,是该回去的时辰。今日之事恐怕要令父母一番冥思,于是苏婉雁并未再作停留,正当启程之时,接到了静景川由楼下打来的电话,这才拖延至今。
苏铭远与苏母究竟是赞同与否,还待苏铭扬消息才能得知。
“怎样?是伯父与伯母不同意我们的联姻?还是他们对我抱有不满?”静景川注意到提及此事时苏婉雁语气停顿数息,他推测或许此行并不顺遂,环顾后视镜,瞥见路况尚可,便干脆将车泊于街边,停车熄火,转头皱眉望向苏婉雁。
苏婉雁对上了静景川关怀的目光,也许正是那担忧之色勾起了她的犹豫。自离家以来,苏婉雁心中颇感忐忑。
她担忧如若父母不能接纳静景川,自己又当如何抉择。而现在,面对眼前这位能共同度过风霜,携手解决问题的静景川——未来的伴侣,一生相伴,她有何不敢坦诚以对?
心怀此念,苏婉雁向静景川倾诉了在苏家发生的事,同时也坦陈内心的顾虑。
“婉雁,不必挂虑,我会向你的父母解释清楚,相信当他们了解全部真相后会明了我的爱。”静景川疼惜地将苏婉雁揽入怀中,下巴轻轻倚在她的发梢,轻吻她的额头,温柔抚摩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他对自己的鲁莽悔恨不已,若是早点预料到南音回去会有这般艰难,便应陪同南音同往,也就不会让南音承受这么多心理重负。
静景川内心懊恼不已,他自责不该未预先与苏婉雁商量便让南音独自带着孩儿回门。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未能妥善交流才导致今天的情势。”
苏婉雁认为现状的始作俑者正是自身,若她当初言辞更为得体,又或是刚刚回家时与苏铭远、苏母交谈时更加机智一些,或许父母亲不至于那么耿耿于怀,如今内心的亏欠和迷茫便不会如此厚重。
“等几日后再寻个时机,我们二人回去与你父母详谈,到时所有的事由我出面,你在我的庇护之下,明白吗?”
静景川知道苏婉雁嘴上说无妨,心底仍在意双亲的态度。如非真心,当初静景川借苏铭远与苏母的前程和公司的危机逼迫苏婉雁,她定是不会答应。
“……嗯。”
闻言,苏婉雁手中一颤,僵了一下,随后被内心澎湃的暖意暖得四肢微麻,宛如沉浸于暖意融融,让人心灵松弛的温泉水中。
那份感觉难以描绘,只知无丝毫抗拒,只愿应允。
“夫人,这是您的礼服。”管家带着笑容将新订制的华贵礼服摆在苏婉雁眼前,对正与婴儿嬉戏的她柔声开口。
还在逗弄着孩子胖嘟嘟小手的母亲,轻轻将孩子放于柔软床榻,缓步走向管家接过大礼服。
这是一件背后露肤,裙摆镶嵌璀璨钻石的高级定制礼服,价值不菲,令人瞩目。
只是...
“管家,这是何意?”苏婉雁轻轻将展开端详的礼服收起,不解地看着自早间开始即面带笑意的管家问道。
苏婉雁笃信管家必然知情,否则不会有这般早间的笑意挂在管家嘴角。最初,苏婉雁对此并无大在意,直到管家不只有往常未曾多见的笑意,且办事时竟哼歌做事。
尤其自管家携着礼服走近自己,他的笑如同岁月雕琢,唇角笑意和脸上的喜悦如何也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