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筱蓉说她能走。”
戴南从段筱蓉旁边站了起来,咽了咽口水,看向陈逸臣。
陈逸臣转了一圈,把每个人都扫了过来,“既然伤员都说没问题,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也不知道时间拖长了,会不会还有别的危险。”
“真……真要走吗?”苏夏夏哭丧着一张脸,捶捶自己的大腿,“我的腿到现在都还发颤呢,而且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机关,或者别的东西,就不能多休息一下吗?”
越小的空间,越容易营造出安全感。
这个光是站着他们几个人,就连走动都变得有些困难的地方,似乎让苏夏夏产生了某种依恋的情绪。
她皱着眉头,用几近央求的目光看向陈逸臣,然后又看看周围其他几个男人。
段筱蓉被于瑞阳他们搀扶起来,有气无力地靠着墙边,嘴唇微微发白。
疼痛看起来没有多少缓解,但她的表情和先前相比似乎变得平稳不少,可能是人疼得麻木了,反而感觉不到什么了似的。
她张张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过声音太小。
戴南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边听了听,当起了传声筒,“她说要是夏夏还想休息,那就再休息一会儿。”
施煜却是摇摇头,盯着段筱蓉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又转向苏夏夏的方向,“我们早一点找到出去的地方,她也少受点罪不是吗?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还喘着一口气,出去以后当这是一场噩梦就暂时摆脱开了,可按照现在这样继续下去……”
施煜说到这里,有意地看了一眼段筱蓉被用戴南撕开的外套勒起来的手臂。
于瑞阳抿抿嘴,也意识到了问题,“我们没有止血的手段……这里看起来也不会提供任何有用的药物或者纱布之类的,光靠现在这样压迫止血,终归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瑶瑶闻言,举起手来,走到人群中间。
“这事我更有发言权,”她说着,掀开自己荷叶边的袖子,“只要人不死,离开之后受伤的地方会随着现实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虽然伤口不会消失,但不用感觉到疼痛,也不会再体会这种流血,这该怎么说呢?我感觉这像是一种灵魂上的伤害,只要继续待在这里它就不会愈合,不会产生向好的变化,但是如果我们暂时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回到现实里,灵魂也跟着我们回去,就能得到某种疗愈。”
施煜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段筱蓉手臂上的伤口明显比瑶瑶的要大上不少,还是被从尸体上掉落下来的长钉划破的,谁知道上面沾了什么东西,再加上这里恶劣的环境,任何的感染都可能是致命的。”
话都说到这里,苏夏夏尽管满脸的不愿意,还是只能慢慢站了起来。
陈逸臣点头,“这不仅是我们要争取时间,也需要为段筱蓉争取时间,除非是有意阻碍我们离开故意制造混乱的人,我不希望随便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针对任何人。”
苏夏夏一听,撇了撇嘴,“我也……没说什么啊,不要讲得那么严重嘛,要走就往前走啊,你们都说走的话,我肯定也不会非要一个人留下来。”
“深哥,这都是做什么用的?”
田松杰在他们说话期间,仔细观察了两边的石桌,“看着跟供桌一样,放着盘子还有灯台,感觉上面应该放过什么,但全都坏了才变成这些沾在上面的黑色东西,这真的是一个墓吗?墓里面安排这么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也太奇怪了。”
林深也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他从来没有机会去真正参与一场发掘,但相关的东西不管是小时候通过电视,还是长大后通过网络都是多少有过些了解的。
这地方奇怪到吴致远他们都找到任何参考和比照,无法断定年代,也判断不出里面葬着什么人。
人群的脚步动了起来,林深站在原地左右看看石桌,脑海中想象着这里原本该有的模样,才感觉石桌后面的墙壁似乎有些不够平整。
“深哥,怎么了?”
田松杰才刚开口问,林深已经举起一只手,指向另一头的石桌,“墙壁,摸摸墙壁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说罢,没等田松杰给反应,林深就快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石桌前,一只手撑着桌面,伸手往墙壁上一摸。
“林深?”
也许是没看到林深跟上来,瑶瑶又退了回来,看到林深的动作有些吃惊,“你在做什么?”
墙壁上的泥土被林深用手指用力一抹,就像是干透的泥沙一样扑簌簌往下掉了不少。
紧接着一小块突出的类似三角的青灰色石头从里面露了出来。
“墙后面有东西?”瑶瑶倒吸一口气,也凑上来帮忙。
很快,那块略显圆润的三角石头露出了它完整的样貌,手指触摸上去感觉极其细腻,这绝不是天然就能形成的。
“……鼻子?”瑶瑶喃喃出声。
林深迅速转头向后看去,只见田松杰侧身站着,他那一边的墙壁上似乎露出了一只微微闭着的眼睛。
他原本还想扫去更多的泥土,但奈何它们夯得太实,除了表面一层其余的根本没办法只靠手给蹭下来。
但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这里供奉着某种像,为什么会用泥土把它们掩盖起来,这难道不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吗?
“我靠!”
戴南的声音从狭窄的通道里传来。
林深猛地回神,皱着眉左右看了看,“算了,先往前走吧。”
他们快步穿过不算长的通道,看到的是没有任何门扉的尽头,连通着一个又宽又广,高度还极其高的空间。
抬头往上看去,光靠手电筒都很难把顶部照亮。
而这个地方的正中,放着一个异常显眼的石棺。
棺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棺盖的厚度远远超过一掌。
往它周围一看,陪葬品、长命灯什么东西都没有,显得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