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继续收听夜间新闻,我是主持人小月。”
老旧的电视机“呲呲”作响,忽闪的画面看的人眼疼,但这丝毫不影响观众从中获取关键信息。
“时间来到晚间21点整,我们的直升机所拍摄到的画面,就是被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迪姆沃德〕岛屿。从高空可以看到,这座承载了许多欧洲文化的地域现如今,只因一把烈火便让它不复存在。皇室的幸存者和军队的伤员目前正在接受相关治疗,他们大多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变得神志不清且胡言乱语,警方也正在对城堡废墟进行搜寻,试图从中找到纵火犯留下的痕迹,而现场只发现了〔迪姆沃德〕国王的尸骸和一些诡异的鸟类羽毛。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另一方面,就在〔迪姆沃德〕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整个S城凭空消失,警方目前正在搜索其原因,调查组发现地铁隧道被泥石堵上,据A城地铁站的一位售票员工阐述,414号列车与当晚发车并被困其中,存亡尚未可知。”
“另外,其余城市居民区也发生多起离奇案件,有目击者说看到纵火犯作案后慌忙逃离现场,也有网友拍到高空引雷的男子毫发无伤。而这些离奇古怪的事会对我们的生活造成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我们的接线员小蓝采访到一位倒地不起的男子,该男子的右手在昨晚凭空般消失,并把露出的骨血伸向镜头……c城的一大户人家也在同一时刻染上红眼病,痛不欲生之时却都着了魔似的挖出自己的双眼……”
“近日,百姓住宅区发生爆炸,泄漏,火灾,洪水等灾难的案例皆数不胜数。而一向以和平为提倡目标的〔圣石碑〕对此却表示:‘末日即将到来’。接下来,让我们听听国家级警视厅大队长唐警官,对此事的看法。”
“唐队长您好,关于〔圣石碑〕所谓的末日,以及最近各地区发生的非自然现象,您认为这两者当中有什么关联吗?”
“主持人您好,我认为这种说法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会发生,而你说的非自然现象其实在此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不止一起,我也调查寻问过〔圣石碑〕的内部人员,得出的统一结论就是,它是一种我们从未深入了解过的超能力,被称为‘神之力’的存在。”
“那您认为这种‘神之力’对我们人类的未来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么?”
“这个……也不完全是,但是目前我们警方正在严加追查其源头,并阻止惨案的继续发生,还希望广大市民能够积极配合。”
……
“阳!!”
洛洛从床上猛然坐起,眼前是一个液晶电视。
柜子上还放着她的行李箱,行李箱上面是一本熟悉的粉色日记。
她急促的喘着气,似乎是从一个恐怖且漫长的噩梦中醒来,望着黑色屏幕中映出的自己,半响才回过神。
“洛洛?”
“啊!”
她受到万点惊吓,而中一旁陪了许久的陆果却受到了亿点伤害。
“洛洛,你醒了?”
“陆果??抱歉,我还有些神智不清……”
洛洛扶着自己的脑袋,而陆果却伸手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没事,你醒了就好,遇到了那么大的事肯定很难受吧?好好休息。”
“嗯。”
洛洛的背刚靠下去,又猛然弹了起来。
“对了!陆果你看到阳了吗?他——”
“比起关心那个人,你为什么不多关心关心自己呢?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圣石碑〕,又是怎么回来的?”
陆果皱起的眉间染上一层阴霾,他多希望女孩能问问这些,然后他就可以告诉她,是自己把她抱回家这件事了。
“我现在在〔圣石碑〕?我之前不是在迪姆沃德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果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把她的肩膀按了回去。
“万大人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大概是我和陆瑛在佩拉斯特基地发的信号被捕捉到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来了。”
“那阳呢?他现在在哪里??”
洛洛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却并未换来他的任何答案。
“洛洛,你知道余家术士和我们的关系么?”
“什么……意思?”
她的整颗心被提了起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下一句话。
“一直以来术士家族与〔圣石碑〕都是敌对关系,而你口中的‘阳’,正是他们家族的长子,余夜。”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
“既然你知道这些就更应该和他划清界限!之前被迫让你参与进来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如今正巧是个好机会,让你可以彻底摆脱那个怪物,这样难道不好吗?”
“阳不是怪物!!”
洛洛哭喊着打断陆果的话,她空落落的心口隐隐作痛着。
这些话她全都不想听,因为答案早已深深烙印在脑中。
他们的感情早已不会因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而动摇了。
陆果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呜咽,并不断擦拭着眼泪,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洛洛,你心中的‘阳’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不会的不会的!阳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洛洛用力推开陆果,艰难的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踉跄的朝门口走去,即将碰到把手时门却开了。
她含泪抬眼,却看见了一头蓬乱的白发。
“小洛洛?你这是做什么?身体这么虚弱,还不听话下来乱跑??”
“易教授?”
易教授的假眼顺时针旋转了一圈,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我不是让小陆在这陪着你么?有什么需要让他帮忙就好了。”
“易教授!我要去找阳……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呃对了小洛洛,你这么久没回来你奶奶可想你了,她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好,特意让我来找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要是身体没问题的话,就快和我去看看她吧。”
“哎?不是——”
说着,教授便拉住她的手,给身后的陆果使了个眼色。
不等她拒绝,两人就带着她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妹妹?你终于醒了!”
推开房门,她却最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了病床上略显憔悴的奶奶。
“奶奶!!”
“洛洛!神明保佑!我的子孙们都平安无事啊~”
老人一边按着哥哥的手背,一边拉住妹妹的小手,眼角笑起鱼尾纹。
“奶奶你身体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紧?”
“奶奶没事儿~看到你们两个都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啦~”
洛洛脸上露出笑容,但海汐却依然愁眉不展。
“奶奶,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您和妹妹还有爸妈的下落,也一直被关在研究所帮他们搞科研,没想到你们竟然离我这么近……”
奶奶看出了海汐的自责,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说着。
“小汐阿,这不怪你,为了找到我们你肯定也做了很多努力吧?况且你妹妹一直把奶奶照顾的很好,有你们两个优秀的孩子,奶奶已经很欣慰了~”
而这次,却换做洛洛愁眉不展了。
“奶奶……您之前一直都教育我,人要学会感恩,感恩让我们能安居乐业的人和所拥有的一切。您还说我们都是〔圣石碑〕救下来的,让我一定要好好执行组织下达的任务。”
老人担忧的目光似乎看出了什么,她与海汐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但是现在,我却因为一个人,而有了逆反的心理。我开始怀疑您说的这些话是否正确,但我自己也不知道选择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所以……”
老人豁然开朗般的笑了,洛洛的情况她早就从海汐那里听说了。
于是她只是接下话语,留给她继续思考的时间。
“所以那个人对你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对吧?”
“对!可是如今,我应该感恩的对象却对此百般阻挠,这让我很困扰,我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奶奶长舒一口气,轻拍她的肩膀,将最简单且准确的答案告诉了她。
“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跟随自己的内心,便可以遇见你想要的结果与最初的信念。”
离开病房,洛洛依然回味着奶奶说的话,她老人家理解了自己的任性,并且为她指明了方向。
空荡的走廊上,陆果走在前面,回想着易教授先行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
对他而言,就像在看一个失败者似的。
她焦急的面庞永远都是因为那个与他势不两立的男人,眼中从来没有他。
然而更可笑的是,最开始给机会的人正是他自己。
想到这陆果不禁自嘲,并笑出声来:“哈哈哈~”
这突然响起的诡异笑声,顿时让洛洛有些不寒而栗。
“陆果,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么?”
“怎么?你很关心么?”
他转过身,将双手插于口袋,苦笑着歪歪头。
“那让我也来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想着你的男朋友?想着怎么去找他?”
陆果身后的一片白砖墙,似乎代表着冷漠与虚空,把两人的距离拉的越来越长。
“哎?”
洛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继续下一波输出。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最开始坚守的信念与初心,只是为了去救一个无恶不赦的杀人魔?就算你当时成功了吧,可现在他不还是回地狱去了么?有意义吗?”
“好就算有意义!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也不求回报。那说句不好听的,他是很厉害,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认为如此无能的自己配的上他吗?当他想杀你的时候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吧?快别说大话了,现在的你既帮不了他也救不了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站的远远的——所以,你是想找到他之后继续拖后腿吗?”
“也是,毕竟你也习惯了在总是靠别人保护,以为只要单纯的付出真心就够了,我该怎么形容你这种想法呢?遇到你这样自大的女人真是我陆果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就继续自我感动吧,反正你也不能为这个世界做出什么贡献,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
“请问……钱小姐的宿舍是这一间吗?”
一位白衣女士站住脚,回过头望向身后那个健壮的男人。
他的眉尾有些泛白,鼻尖也冒着汗珠,脸颊两侧褶皱松弛的皮肉和额头的细纹,都能让人略微猜到他的年龄。
“是的,请问您是?”
“噢,我是她家里人,听说她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女士撩去耳边的碎发,把怀中的资料往上提了提。
“原来是这样,钱小姐正在房里休息,您请便。”
而这段对话,被床上的女孩听的一清二楚,可她只是低下头,把手中的日记本捏的更紧了一些。
“叩叩叩!”
男人轻轻敲响面前的门,随后小心翼翼的推开。
一股暖风吹过他的手背,他看向窗户,发现它关的死死的,窗帘也被拉上,整个房间昏暗无比。
床上那个紧紧蜷缩起来的身影,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宝贝女儿,看看谁来了?”
她肩上的发丝颤了颤,却不愿抬头。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有些窘迫和尴尬,他只好一手摘下头顶的帽子,一手拉过床边的椅子。
“这天可真热!明明才3月中旬,现在的温室效应是越来越严重了……”
说着他快速拖去上衣,搭在椅子的一角,并马虎抹去脸上的汗珠。
“喂喂靓女!你老爸我大老远的跑来〔圣石碑〕,你居然一点都不意外?——怎么了?发生什么让我宝贝女儿不高兴的事了?”
沉默了良久,耐心的老父亲终于等到了她的开口。
“我擅自更换姓名,你难道不生气吗?”
没想到女儿憋了半天,居然问了这么一个令他尴尬至极的问题。
“哈哈哈~当然生气,你哥哥都和我说了。我们海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是半个家族啊,名字的话……倒是影响不大,但你的这种行为确实很不负责任噢!完全没把你老爸当回事嘛?”
“对不起……”
她说的很小声,泪水在眼眶中偷偷打转,戳中她的尤其是“责任”二字。
“嗯,不过这件事,老爸占全责,之前和你妈妈发生的不愉快……全让幼小的你看见了,你讨厌也正常。”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活的很失败……”
男人听后勃然大怒,双手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哪个缺心眼说的!谁敢说我的宝贝女儿活的失败??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的余光向左瞥去,与关切的视线避开。
“可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
“放他娘的狗屁!我女儿的志向和信念岂是他一个凡人能随便否认的?”
男人气浑身颤抖,心中只想把那人碎尸万段。
而洛洛心底那压抑许久的,无处发泄的委屈,也好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但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啊,如果我能有点用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当时能做点什么的话,阳他也不会!”
陆果如尖针般的话语依然无时无刻扎在她的心上,生疼的感觉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
“我原以为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要我们爱着彼此,就可以跨越一切磨难……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阿,因为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坠入深渊而自己却阻止不了任何事……”
男人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可以听到女儿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了,到头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我是不是应该早早就放手呢?阳——余夜他心里肯定也觉得我碍手碍脚的吧?”
“阳哥他绝对不会这样想的!!”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而冲在最前面的秦落玄却瞬间怂了。
见她满脸震惊,立马招呼身后的人一起进来。
“对对对吧?我们大伙都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先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扎起高马尾的赵闪,穿着休闲服的薛梓林,和背着双手的铃木福子。
“早上好啊,小洛洛~”
他们异口同声的朝她打着招呼,并一齐露出微笑。
“闪姐薛叔小福姐?你们怎么来了?”
“喂我才是第一个进来的吧!洛洛你怎么把我忘记了啊?”
秦落玄气急败坏的跳着,谁知却被小福子一个眼神吓青了脸。
“你刚刚不是很激动的要和小洛洛酱说话吗?这么没有礼貌的冲进女生的房间,就是为了在这里耍猴?”
“呃这个……好吧!”
说罢,秦落玄仿佛“社恐人”豁出去了一般。
他来到床的左侧,握住洛洛攥紧的拳头,蔚蓝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与坚定。
“洛洛,这件事你没有错,结局与命运虽然不能轻易改变,但只要我们用尽全力,便无愧于自己的内心了。”
“但是我并没有拼尽全力啊,我只是一个靠别人保护的累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可对于阳哥而言,你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呀!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可以所向披靡,只要你还活着他就可以无所不能!我保证,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泪水不断的翻涌,一束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入,她的眼瞳就像两颗水灵灵的红樱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我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这样的洛洛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啊怎么会这样?”
见秦落玄安慰的焦头烂额,分不清南北,小福子只好上前救场。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不管是作为阳崽,还是小夜。他都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洛洛突然停止抽泣,抬头看向她:“真的?”
闪姐和薛叔见状,也赶忙凑上前安慰。
“对啊对啊,而且我和闪姐都觉得你自身肯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还未开发,绝对不是一无是处的!”
“我??”
面对洛洛的质疑,闪姐则是继续接着补充。
“没错,你好好想想之前那个炎之恶魔说的话,还有旅行中发生的事情,是否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一点呢?”
“你是说【弗兰格尔】那个时候说的话?”
“难道我的女儿,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么?”
洛洛更诧异的回过头,父亲则是无奈的笑了笑。
“本以为你一开始就意识到了,没想到石大人他让你们相遇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提及到么?”
“老爸你居然认识石大人?”
“嗯,我和他可是‘死对头’呢~”
小福子突然想到什么,翻出口袋里的超科器,在里面飞速搜寻着。
“莫非您就是海氏文化集团的最后接班人,海末文先生?”
“正是,但我已经不写文了,转行做了健身教练。要是被我的那两位老朋友知道了,肯定要笑话死我吧?——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福子将超科器反转,海末文便看到了屏幕上的一个熟悉面孔。
“石龙陶大人曾经和我说过,在他年轻时身边有两位,志同道合的高远人士,曾与他一起编书,一起畅谈人生理想,给他带去很多心灵上的救赎。我想其中一位,便是海先生吧?”
“没想到前辈还会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秦落玄见洛洛的情绪稳定下来,也终于从先前复杂的“红线”里绕了出来。
“总而言之!我不知道是哪个**对你说了什么,但洛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身上肯定有能力存在,一个比我们大家都要厉害一百倍的能力!所以停止自我cpU,相信自己!”
“那是pUA。”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配的上他,其他人因为嫉妒而说的屁话你都可以直接无视,务必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你绝对配得上他,你绝配天仙配!!”
……
“妈妈,你看到那个奇怪的大哥哥了吗?”
时间来到上午10点,地点是〔圣石碑〕的爱之福地。
“他为什么穿的破破烂烂的,而且鞋子还少了一只呀?”
一对妇女从380公车上下来,迎面走来的少年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嘘!别乱说,说不定人家是从哪里来的穷苦难民呢……”说着,妇人再一次把女孩拉走了。
少年的黑发在风中凌乱,静静的望着两个陌生人远去。
“看样子,我是被人当成乞丐了——”
“哈哈哈哈哈小顾~你也太幽默了吧?我好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噢~”
少年转过头,寻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极其夸张的男人。
身边勾搭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正因一个无聊的梗而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还好吧,毕竟幽默是我的业余爱好~”
三人就这样从身边经过,没有正眼瞧他。
而正中间那个紫毛的小鬼,却让黑发少年提起了兴趣。
“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镜头一转,一辆印有“神龟”标志的卡车从林氏集团公司门口驶过。
停车场上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走出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恭敬的打开车门,迎下一位女性。
“哇!这就是咱老爹的大公司?”
“贾小姐,这只是林总在A城的分公司,林总选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小姐您的出行,您先随我们上去等候,林总一会便到。”
她笑的和花一样灿烂,二话不说跟随保镖上了楼。
镜头一转,在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上,年轻的少女正站在甲板上,无聊的和海鸥聊天。
“听说最近,总部正在召集海上兵力,如此看来,父亲应该是不会把吉他还给我了吧?”
白色海鸥不解的歪着头,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看出她脸上满满的失望。
“如果当时我不把吉他带来,他也就收不掉了吧?”
“喵呜——”
橘猫在角落已经盯了许久,自己的主人一直都没理它,而是和一只傻鸟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似乎令它非常不满。
“小橘?”
在少女弯腰抱猫的时候,海鸥也识相的飞走了。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喵呜~”
猫猫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在主人怀里安心的闭上眼,静静的听她说话。
“对了,听说一会到岸后,会有个精英部队的司令来接应我们,我还听说那位司令曾经有许多英勇战绩,为了打败敌人还断过手臂,真是个身残志坚的好同志啊……”
镜头再转,地点来到〔圣石碑〕昏暗的走廊。
此时的沈智韩正拿资料,在前往万驻办公室的路上。
他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黑眼镜,似乎是睡觉都不摘下来的那种,被硬生生嵌进去了。
沈智韩目视前方,如同一个不带感情的人形机器,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
“哎哟!!”
他有些诧异的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文档被迎面走来的少女撞掉了一份。
而眼前这个粉头发少女,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少女慌忙的蹲下去,快速捡起散落在地的资料,并重新放回沈智韩的手中。
“嗯?洛洛小姐?你怎么在这?”
她“刷”的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万驻的手下沈智韩 ,一个呆呆的正太眼镜男。
“哎?怎么是你?”
“我也很诧异,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刚刚上完厕所出来吧?”
洛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女厕所,因为忘记带纸而尴尬一笑。
“是啊……那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去万大人的办公室送东西,比如……你刚刚撞掉的那份。”
说着,他有意把怀中的文件凑到她面前。
“机密文件?这是什么?”
“你想看就打开看吧,反正都是一些很早以前的东西了,大人让我把它们从实验室拿出来,也是准备重新做一份新的。”
洛洛半信半疑的拿起来,用指尖挑开封口,小心翼翼的扯出一个角。
“实验体”三个字让她浑身一颤。
而沈智韩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结果,只是低下头推了推眼镜继续补充。
“这份资料相对比较全面,有关FtY实——阳之前的照片和报告都在里面。”
他的话逐字逐句的击打在洛洛的心上,过往的回忆折磨着她。
那背的极熟练的编号和改口的称呼,都让她空洞的内心痛苦不堪。
“洛洛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那个!我能把这份文件拿走么?只要这份就好……”
她身后冰冷的白砖墙,与此刻的心境如出一辙。
“好,那你全拿走吧,我可以重新打印。”
“不用不用!那样也太麻烦你了!我只要这一份就好!”
他轻叹一口气,把怀中不太多的文档小心的放到她手里。
“没事,你都拿去吧,因为我觉得你会比我们更需要这些——祝你好运。”
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不断吹打在洛洛的肩膀上。
她把怀中的文档塞进衣服里,好像生怕它们也被吹凉了似的。
不知不觉间,她经过了前往聚圣殿的特殊电梯口。
侧头张望,她回想起最初和陆果来时发生的事。
和石大人交谈之间,那些触动心弦的话语。
回想起推着轮椅的自己,和面色如霜的爱人。
注视许久,最后她还是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
“希望广大市民能积极配合……”
女孩十分果断的关掉了电视,整点的钟声敲响。
她放下遥控器,朝左侧的房门走去。
此时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正缓缓睁开,静静的望着头顶灰色的天花板。
他像是在等待什么,死亡或救赎,又或者什么都不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