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闲来无事,江烟雨坐在廊檐下,望着白雪慢慢融化。
不由想起昨天雨落坊之事,苏舟青好像不怎么待见江文昌。
想想苏舟青在永兴城的本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难雨落坊。
心中越想越觉得苏舟青有可能会,她便起身招呼小云陪同离开了王府,上了马车直奔雨落坊。
马车在雨落坊门口停下,挑开帘子一看,江烟雨便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雨落坊的店门紧闭,门口还站着几个衙役,眼神冷漠表情严肃。手按在腰间刀把上面。
真出事了?江烟雨下了马车,暗道苏舟青这心眼也太小了。
让小云上前表明身份,唤来一个衙役头头到了近前。
“参见郡主!”衙役双手抱拳见礼,“郡主这是要进雨落坊?”
“本打算看看乐器,”江烟雨随意敷衍一句,“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回郡主,最近永兴城不太平,怕有居心叵测之人潜在城中,欲对王爷不利......”
这个衙役说话也有分寸,话不明说,却也点的差不多,想来郡主能明白其中意思。
江烟雨听出来了,意思雨落坊的人怕是凶恶之徒,人估计被请去府衙问话了。
“主子?”
“回去吧。”
江文昌与巡抚可是亲戚关系,想必到了府衙也会没事,江烟雨没打算问太多,问多了反倒是不好。
府衙一间偏厅之中。
都察使钱诗豪坐在主位,江文昌坐于下首。
“你看看,都怪本官记性不好,那日巡抚大人寿宴,本官还与江公子见了一面,这会倒是给忘记了。”
钱诗豪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开口,放下茶杯笑的一脸温和。
“钱大人公务繁忙,记不起在下也实属正常。”江文昌皮笑肉不笑的应声开口。
今天一大早,他与铁锰在铺子里正闲聊,突然闯进一群衙役,不由分说就将他们抓到了府衙。
要不是他及时报出巡抚这层关系,只怕二人已经吃完了苦头。
“哈哈哈.....”钱诗豪大声笑道,“江公子不生气就好,你看看这,全都是误会,不过,本官也是为了王爷安全考虑。”
哼。江文昌心中冷哼,钱诗豪聪明人,丝毫不提抓错人,只提王爷身家安全,这是断了自己秋后算账的路。
“永兴城有钱大人在,王爷可以高枕无忧。”
钱诗豪哪能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无所谓,就当是夸自己的,“本官职责所在,不敢有半点马虎啊!”
“钱大人还有别的要问在下吗?”江文昌说完起身,“如若没有,在下可否先行告退?要不铺子遭了贼就不好了。”
你是贼,你全家都是贼,钱诗豪心中暗骂,脸上却依旧笑的温和。
“江公子自行离开便可,改日本官设宴,再与江公子饮上一番当做赔礼。”
“在下告辞,”江文昌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似笑非笑望着钱诗豪,“钱大人设宴,在下一定前往,只要没有项庄舞剑就行。”
“哈,”钱诗豪笑的尴尬,“哈哈,江公子说笑了,慢走,本官就不送了。”
江文昌衣袖一甩,单手负于身后,转回头大踏步离开了府衙。
钱诗豪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这时偏厅走出一道身影。
“钱大人辛苦了,”马清扬上前拱手,“我这就告辞回去。”
“等一下,”钱诗豪叫住了马清扬,“告诉苏爷,这个江文昌不简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记下了,告辞。”马清扬拱手离开。
苏府,东阁楼书房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爷,”马清扬说完垂手站到一旁。
苏舟青手指敲打着桌面,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德看向坐在那里的公孙复,公孙复只顾低头喝茶。
“爷,”张德耐不住性子开口,“看来这江文昌有点道道,连钱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咱们以后下手要不要注意点?”
苏舟青斜了张德一眼,看向马清扬,“与钱大人说了吧,若是郡主问起来......”
“说了爷,钱大人知道该怎么做,此事不会告知郡主是这边所为。”马清扬应声答道。
点了点头,苏舟青这才对张德开口,“你安分一点,不要擅作主张惹事。”
张德瓮声应允,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也收了起来。
“爷,这事与郡主有关?”公孙复总算放下了茶杯,“属下还以为他不开眼惹了您呢。”
“可不就是不开眼,就是惹到了爷,”不待苏舟青开口,张德便抢先开口,“这个姓江的咱们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烟雨郡主?”公孙复看向张德。
“公孙先生这话问的,咱家爷还能对哪个郡主有意思,可不就是烟雨郡主,姓江的这家伙胆子够大的,净想着靠近郡主。”
说完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真他娘的不怕死,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永兴城谁敢惹咱家爷。”
“行了,”苏舟青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能不能憋死?大老爷们跟娘们似的碎嘴。”
“我还不是替爷骂骂他,”张德小声嘟囔了一句。
\"爷,需要属下设计?
苏舟青冲公孙复摆了摆手,“先不用,今个就当是提醒他一下,不过,这个江文昌的身份要好好查一查。”
公孙复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边江文昌已经返回雨落坊,铺子门口的衙役也早已离开,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爷,有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讲?”铁锰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双眼看向外面行人。
江文昌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说、”
“苏元学已是朝堂相辅,永兴城的苏舟青咱们还是避着一点比较好,这里不是京师云安,若是因为一个郡主坏了事,得不偿失。”
江文昌冷眼盯着他,“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
铁锰收回看向街上的目光,躬身到他面前,“爷,您的身份,将来什么女人没有,若是将来她知道您在永兴城做的事,更何况,她算起来是......”
“行了,”江文昌脸色不悦,“我心中有数。”
铁锰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往下说,江文昌冷着脸起身,走到一旁喝了一口茶,茶水已凉,他丝毫不在意。
江烟雨在王府遇见江流莹,江流莹看样子正准备外出。
下意识想到她与钱诗豪的关系,无意便提起了江文昌之事。
“雨落坊人被抓了?”
“说是与什么凶人有关,怕是之前王叔遇刺的事。”
“这样吗?”江流莹沉吟一下,“雨落坊江公子是你朋友?回头遇到钱诗豪,我提上一嘴看看怎么回事。”
夜晚时分,用过晚膳后的江烟雨在小院正准备歇息,江流莹便寻了过来。
告知雨落坊已经开门,前后好像只是一场误会,江烟雨道了一声谢,没再多想这事。
新年的气氛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转眼正月十五已过。
听风书院就要开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