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异世界里,吾并非…罢了,疲惫至此,赛拉。笑容挂在他憔悴的面庞,犹如讽刺,蕴含莫名复杂的情绪。“你以为真的毫无觉察?我们都非时间的奴隶,亦非彼此生活的捆绑——谁都没权责无旁贷地为对方承担全部,对吗?”他的声音颤抖,试图维持漠然的伪装,却越来越难以遏制情绪激荡。“是的,孩提时就循你的足迹而行,仅仅期盼成为你在挫折时坚实的倚靠,但再坚如磐石的守护者也会有精疲力竭的时候。然而霞丘诗拉从不屑回首,只是一往无前,任由他在原地凝望其背影,他唯有苦笑转身,朝着相反方向坚定前行。然现在,一切尚能回到从前吗?此非荒唐的魔幻,何来倒流时光之术?”
少年的疑问让她的内心波涛暗涌,随后,她在少年面前舍弃一贯的矜持,如同这些年来一贯的行为一般,只是这一次,她像一个倔强孩童般甩掉伪装,为的是和他正面较量。“那么,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仅是不愿让你离我而去,这般心意有何不妥?”他愤怒地反驳,话语瞬间戛然而止。
夏夜寂静,微弱蝉鸣环绕在耳,这荒僻的坡道仅他们两人影相映。少年首次失态,他的唇边掠过痛苦的笑意,哀伤而勉力,双目也染上红晕。“我…无论你的感受如何,我真的...无法再继续了。”双手掩面,少年弓着身躯,痛苦地逃避着诗拉视线,却无意归咎于她。毕竟,是他从未袒露真实情感,也未明示对她的态度,错亦在己。他早已认清这一切,只因内心的软弱或行动的决心缺失,才导致如今的退缩。
“你心仪安艺,甚至倾慕于他,我没有半点指责,我自知并无立场发言。只是这并不意味他毫不在意。霞丘诗拉有心属之人,作为童年挚友,适当疏远确是人之常情,更是理智之选。”他认为这决定无可挑剔。毕竟诗拉是他的青梅竹马,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默默支持她的那个人,曾亲密无间,如今却陌生地站于她身旁,迈向内心指引的方向。
“我们的关系已不可能恢复至昔日的畸态了!这点你不会明白吗?”悠不再温柔示爱,愤怒如同汹涌的海浪,将内心的情感倾泻而出。“从小到大,我未曾反驳你,亦未曾否定,只偶有善意地指出你需要改进之处。哪怕违背本意亦甘之如饴,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因害怕你孤单,所以我陪你共度,亲情、友情,还有那些暧昧的情愫……一旦混杂,这份感情已变质。初识文字的诗拉,我身为首位读者给予她鼓励,自以为唯我一人占据了特殊的地位。
直到某刻她错把我的读后感当成了其他读者的信,并欣喜地宣称终有旁人赏识,那时我明白了,霞丘诗拉,渴望他人的赞许和桂冠,期盼有共鸣的朋友理解她的自负与理想,而非仅在她身后鼓劲与侍奉之人。我不再是不可或缺的,自欺欺人只令局面更糟。”
诗拉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青年,感受那份无法言喻的陌生。他的言语宛如惊雷让她如梦初醒,她似乎确实在某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甚至自我欺骗沉迷于虚假之中,痛苦至极。他对她的关怀曾是那样的深藏不露,但她却将其弃若敝履。愧疚,懊悔,自卑交织成波涛,在她心中汹涌澎湃,失落在她面庞上如孩子般无助无措。
如今辩解已是徒劳。疼痛的痉挛席卷胃部,带来如裂心的煎熬。他低沉的声音却带着决心:“无妨,说出来总会寻得对策,我们曾共说过,有分歧便平静对话—”她试图重现往昔淡定的笑靥,安抚情绪动荡的少年。他始终是个体贴懂事的孩子,在她记忆中...
“坐下来,谈谈吧,赛恩。”她的手慢慢伸出,欲抚慰颤抖的右手,但他却避开。
“如今我办不到了,我不能再如此…”坚强无惧的外表下,青年在诗拉面前展示最锐利的刺,亦是他最软弱的一面。他勉力尝试着微笑,却再不能为她带去安心感。“你的心结解开,并非我能放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