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耳朵里,星辰无垢这四个字如尖锥般刺骨,令诗韵呆滞,未能从唇间吐露半个字眼。而少年却仅是在空气中停滞瞬间,便悄然牵上她松垮的巫女袍。深呼吸一口空气,竭力保持理智不被燃烧的怒火淹没。......契约是最为空洞且不真实的羁绊,你我都心知肚明,诗韵。
压抑住心中的烦躁与愤怒,少年低垂着脑袋整理她的衣物,却没有半分冒犯的举动,只是温和地扶起她的领口。即使阴云密布在他的眉间,他依然抑制住怒意,尽力不让火山喷发,伤及到她。最后,他决然松开手,不留一丝挂念。与此同时,脸上掠过一抹苦笑,他已经平静了下来。“为何你如此明理,在我面前却又这般蛮不讲理?”他的嗓音轻柔,仍清晰如溪水潺潺,流入她的耳膜。诗韵皱着眉,痛苦不堪,抿了抿嘴唇,不愿与他对视。
“为何你在他人面前,总是那么成熟稳重,机智且可靠,为他们出谋划策,成了洞察人心的贤者,可对我,你从未想过探究我的心事,哪怕一点点的关心都没有?”若诗韵能真正懂得他的世界,一切都不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我,也不知道。”少年的疑问如同残酷的法庭,对她的心灵施加压力。她无力地低头,艰难地挤出这一声回应。然而,遥并不打算罢手。“为什么每次我要去追寻自我,你又要回头挽回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回归时,你又背离而去,口中说着珍惜,却又将我视而不见呢?\"都说了,我也不知晓!”
望着眼前的诗韵,失去了往常的镇定,他苦涩地笑了笑,摇头不语。他不欣赏翻旧账,来彰显自己多么无辜,毕竟这一切,也与他的消极逃避脱不了干系。他并非无责。只是无法明白的,依然是无法弄清。“连看我一眼都不愿吗?就这样抹杀我离开的念头?你对别人那宽容体谅,在我面前就能如此恣意妄为?”没有人可以永远包容另一个人......难道你期望我为你的生活负责?那谁又该为我负起责任呢?
他缓缓后退,脸上的笑意既像是讽刺自己,又像是在批判对面的少女。“你自己负责,没有人能陪伴你一生。其他的抱怨不论,只此一句,我是诚心相告,诗韵。”不论能否承受,我都已无法,也不想再陪伴你左右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像是放下了一种重担,决定了什么。“诗韵,我......”就在他想要说什么之际,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诗韵心头。“不要,听我说,”“别,让我继续。”
诗韵以一种她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力量,粗暴地推开面前的银发少年。也许只想阻止即将出口的话语,却又无法找到其他方法,唯有这种鲁莽之举。“我们不是约好的吗?这又算什么?怎么会,变得这般混乱!”少女的情绪如烈焰炽烈,手臂激动地摆动着,宽松的紫罗兰色袍子滑落,露出如雪般的皓肩和诱人的线条。一股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一旦他口出下文,一切必将颠覆天翻地覆。虽然变化的细节她无从预知,但这却使她不安——那一定是她无法接受的变迁。她害怕,与少年的关系因此而改弦更张。“你闭嘴装聋作哑不就好了吗,事情我会解决!为什么非要逼我走向绝境!”
如同害怕某个习以为常的习惯忽然摧毁了一切认知一般,高傲的她始终确信,她和少年的誓约永不会变质。“只需给我时间——我定能寻得最稳妥的答案!为什么你不愿再稍作等待呢!”或者,在开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某些事物在悄然溜走。但她仍然选择了自欺欺人。绝不愿听到那些话语从他口中传出。因为,那会打破她坚守的信任。于是,情绪平复后略显虚弱的诗韵本能地往后退几步,试图掩盖脚步的踉跄。“我,一定能找到安抚你的办法,所以——”但这一次,少年没有如以往那样以宽容化解僵局。 “你太过自负,诗韵。”他紧紧抓住诗韵的手腕,不让她懦弱地逃跑,寒冽的目光让诗韵感觉心事无所遁形。“我只是永远只能扮演一个耐心等待的角色吗?”毫无疑问,他愤怒了。那位向来温和体贴的少年从未如此坚定霸道,那锐利的视线宛如最无情的审问,无丝毫宽恕之意。“你难道要我永生永世地跟在你背后,点头哈腰,把你的每一个字当作金科玉律吗?!”他宣泄着这些年堆积的情绪与不平。他握紧她手臂的力量越来越重——在忘乎所以之前,遥适时放开了诗韵的手。“够了,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