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利松开林宛月,伸出手把里里接到怀里。林宛月意识到是里里在捣乱,忍不住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里里的耳朵,里里刚到伽利温暖的怀里就被遭受攻击,不满地又喵了一声。
林宛月:“哼~过段时间伽利就不在这了,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伽利搔了搔里里的脑袋,嘴角弯着对里里说:“你俩要互相照顾,等我回来~”又对林宛月说:“你也是的,还和一只猫较劲。。。”
“这只猫只找你撒娇。。。我当然不能容忍了!它怎么不找谢骍呢。。。”林宛月气得嘴都嘟起来了。。。伽利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亲了亲,又安抚了一会儿才让林宛月消气。
晚上伽利在床上搂着林宛月,说起叶平和叶澜葭的关系:“我觉得叶平可能知道一些妈妈的事,随使团出访前我想问问他。”
“如果叶平知道那最好不过,只是。。。只是你要知道真相了,会不会。。。”林宛月欲言又止,现在他们从陈大夫和崔秀那获得的信息是普利斯带着伽利因为什么事离开了成唐,只剩下叶澜葭郁郁而终。
如果事实如此,那叶平的叙述就是再次证实了这件事,对伽利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等于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普利斯的所有认知。
伽利知道林宛月想说什么:“你别担心,最差的就是我们现在猜测的那种情况,如果叶平也那么说,那就说明事实如此。即使爸爸做了那样的事,但对我来说他还是个好爸爸。”
“嗯,他将你养育得这么好,自然是个好父亲。”林宛月钻到伽利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被褥里暖意融融。纵使经历风霜,两人幸好找到了能互相取暖的另一半。
此时屋外寒风凛冽,冬日就在不经意间轰然而至了。
入冬后伽利每日在常平仓和鸿胪寺之间往来,常平仓一般是秋储时最忙,冬日最闲,伽利正好赶上最闲的时候,这个署丞当得十分轻松。
鸿胪寺卿朱之维这段时间则遍寻有经验的商客来给使团众人传授一些需要准备的注意事项。这日请到的是西市肆长安金丝。
安金丝冬日穿了玄色厚袄,加上本来就黑胖个矮,整个人又黑又圆的,他一进门,众人就都窃窃私语起来,还有人发出一两声笑声。
安金丝黑着脸,猛地清了清嗓子,厉声说道:“今日朱寺卿让我来给众人讲讲丝路上遇到盗匪该怎么办。”
谢骍在底下纳闷,遇到盗匪自然有他们这些使团护卫来保护,怎么还需要让人教授应对法子呢?
伽利在谢骍旁仔细听着,慢慢地听出不对劲来。
安金丝说道:“一般人遇上盗匪,不必过于担心。盗匪主要为劫财,将财物劫走就不会再为难你们。可要是死守着财物,和盗匪硬碰硬,哼~那就等着人财两空吧~”
伽利正想说什么,谢骍高声问道:“怎么?他们是盗匪还如此嚣张?!我们可是成唐的使团,有护卫在,怕什么!小匪小盗不足为惧!若是人人都如此放任盗匪,他们只会更加猖狂!
谢骍说完,另外几个使团护卫也出声赞同:“我成唐使团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们护卫也会保护大家!”
对此安金丝嗤笑一声:“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只会纸上谈兵,你可知道那些盗匪都是什么来头?。。。一些是各邦国亡命逃脱的罪犯,一些则是打过仗的军士,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以命相搏最后只会人财两空!”
安金丝这番话把众人说得都没声儿了,他的话里有细节,说明是真实走过丝路的。再看谢骍,白净面皮一看就没吃过苦,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信度。谢骍咽了咽口水,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被安金丝镇住的时候,伽利说话了:“丝路上盗匪猖獗,的确有商队消极抵抗的原因。商队越不反抗,那些盗匪就越大胆。而且他们已经不满足抢货物了,还要抢人。。。女子抢去做妓,男子抢去为奴,最后不管是否反抗,一律杀掉。。。如果连成唐使团都任由他们抢掠,那丝路再无宁日。”
伽利说完这些话,闭上眼,就能看到当时自己经历的噩梦,散落一地的货物,死去的同伴,只剩一人独行的空寂。。。
众人听了这些话,纷纷沉默了。他们很多人从出生就在安京,一辈子没经历过伽利所说的这些,还以为使团出访只是轻松的一次游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危险等待着他们。
安金丝多年前走过丝路,并不知道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史良当时有家丁护着,也没被盗匪盯上。他们都从各种各样的传言中听说过这些事,只是觉得说不定都是夸大其词。
现在伽利说出来,才知道真的有人经历过这些。丝路流通的不只是财富,还有罪恶。。。
“那。。。那是不是要多派护卫?”史良问道,他看了看谢骍那几个护卫,感觉这些人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伽利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只是希望所有人不要低估了这一路的危险,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众人的情绪从高昂到低落,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一时间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朱之维看今日效果不行,让众人先回,特地把伽利留了下来。
“你是常平仓的署丞,叫伽利?”朱之维把伽利带到偏厅,顺手烧上一壶煎茶,让伽利坐下说话。
“是的,朱寺卿。”
“嗯~我就想找你这样有经验的。这个使团不像之前的那些成唐使团,出使的都是能臣高官,朝廷自然派出许多护卫保护。这次出使,人数众多,所携货物的价值也不菲,可只能派出十几名军士作为护卫。
我也争取过,可不管用。。。使团中有经验者寥寥,你有过这样的经验再好不过了~来来~和我说说一般商队是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