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子的事情丢下,二人又在宫中盘桓了片刻,便向帝后辞行。
凌不疑自然是护送少商回府,得了文帝暗自赞许的眼神。
如此又过了些时候。
这日,她外出游玩,半路却被拦下。
看着面前的中年,少商心中厌恶,有人送上来找骂,她自然不会不满足。
这位皇甫先生,是大!儒!
可怜她三叔母,是世间极好的女娘,白白被此人蹉跎了岁月,耽误了年华,还在最后被连累受人嘲笑,还好三叔父聪明,知道碰见宝赶紧下手。
不过,就算对方眼瞎,让自家叔父捡了漏,得了便宜,少商也不打算轻轻放过。
本来是长辈们的事情,她还是一个孩子,操什么心?
但是,对方都凑上来犯贱了……脸都凑过来让她打了,她也不嫌弃手疼。
她听着皇甫仪诉说当年种种,话语里满是当年的不得已以及悔恨,心里冷笑。
她三叔母桑舜华是白鹿山山主的女儿,在嫁给三叔父之前,曾与皇甫仪有过一段婚约。皇甫仪虽父亲早亡,但因才具出众,自小就有宋玉之称。少年时,皇甫仪总觉得三叔母容貌平凡配不上自己,一心想娶个才貌双全的美娇娘。
皇甫仪十七岁那年,族中叔伯在朝堂上指骂前朝戾帝,旦夕之间,皇甫家惨遭灭门,皇甫仪因在白鹿山读书逃过一劫,之后也只得远遁他乡。桑家长辈见皇甫仪家世已败,纷纷劝说三叔母退婚避灾,彼时,三叔母坚守承诺,不听,铁了心要等皇甫仪回来,一等就是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皇甫仪四海游历,闯下不小的名头,他写信给桑家,说桑先生大寿之日,自己会捧着金凤朱袍正门而入,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提请婚期。
三叔母满心欢喜地等着未婚夫,但皇甫仪却未见人影。
最后,三叔母也是烈性女子,再次见面时,直接提出退婚,并且表达了不愿再相见的意愿。
她对于这些都一清二楚,长辈们没有说过这些,三叔母性情豁达,叔父固然天真,但是却刚好化去了叔母心中的防备,一物降一物罢了。她日子过的不知多快活,犯得着去翻陈年旧事吗?
是少商习惯使然,命手底下人去查了一些相关的事情,将这桩旧事查了出来。
当世大儒?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沽名钓誉之辈!
见皇甫仪隐隐有越说越来劲的样子,少商看了外面渐大的日头,她趁着晨起日头不毒,上山游玩。
如今太阳越发大了,也不好回去了,还要与不喜的人在一个空间待着,心情可想而知。
她态度恶劣:“皇甫先生,您话语里对那女子十分歉疚的模样,后来可曾向她道过歉?”
皇甫仪一呆,道过歉吗?仿佛有过,在失约后再次见面,只是岁月流逝,他连故人的面孔都模糊了,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表达过失约的歉意。
他默默。
少商却不想放过他,又觉得腻味。
她不是很想把话说明白了,撕扯开了,不是硬把叔母与皇甫仪绑一起吗?到时候反而带累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