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索一中门口,沈幼微的高三班主任,目送着秦逐那辆奔驰大G离开。
“小梁,你刚刚给了很多名单秦逐?”
校长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
秦逐跟沈幼微的班主任只是聊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可校长觉察到,秦逐出来之后,却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信息量,没办法消化。
他怀疑是不是贫困生的名单太多,把秦逐给吓到了。
“没给。”
沈幼微的班主任笑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但愿,不会好心办坏事吧。”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辆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奔驰大G。
“要幸福呀。”
沈幼微的班主任自言自语道。
“啥玩意?”
校长一脸茫然。
可没等他搞清楚情况,沈幼微的班主任便转身走进了校园。
一时间,校长也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校长呢,还是她是校长。
另一边,秦逐上车之后,便一直保持着一副心绪不宁的状态。
他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开着车。
好几次错过了路口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了?是老,老师跟你说什么了?”沈幼微忍不住关心道。
“没,没什么。”
秦逐摇摇头,露出了少有的神色,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洒脱。
“哦。”
沈幼微点点头,又忍不住提醒道:“那你慢点开,我们不赶时间,要不,你停下来抽根烟也行。”
她看得出来,秦逐有心事,多半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生意上的事,她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尽可能的为秦逐分忧,哪怕只是给时间他抽上一根烟。
“没事。”
秦逐再次摇头,直接把车开到了纸扎铺。
不一会,黄嘉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逐看了一眼已经被塞满的奔驰大G,然后想了想,让对方把车开过来。
十来分钟左右,一辆迈巴赫停在了纸扎铺的门口。
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秦逐本能地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辆车的第一眼,他就有种这辆车会漏水的感觉。
“老板,这大过年的,你就不嫌晦气?”
一身黑色穿着的黄嘉戴着墨镜,走了进来,一见面便忍不住调侃。
“我连你都不嫌晦气,我还会嫌这些纸人?”
秦逐恢复了一丝平日的语气,吐槽道:“这些纸人都比你穿得喜庆。”
“……”
黄嘉咂咂嘴,明显有些无语。
“别废话,把这些东西都装你车上去,跟我走一趟。”秦逐吩咐道。
“???”
黄嘉目瞪口呆:“你想我死?”
秦逐:“???”
“老板,大过年的,你把我喊来也就算了,还让我用我爸的车装纸人。”
黄嘉脸上写满了丑拒两个字:“要是被我爸知道,我爸得吊着我打。”
“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啊。”
秦逐咂咂嘴:“难不成你还想装两个纸人回去给你爸当礼物?”
“呸呸呸……”
黄嘉啐了秦逐一脸,旋即不情不愿地把两个纸人还有一堆纸扎的东西搬上车。
纸扎的黄金、纸扎的手机、纸扎的房子。
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台纸扎的飞机以及一些纸扎的AK。
“老板,下面这么乱?用得上这些玩意?”
黄嘉目瞪狗呆,不理解,很震撼。
“这叫有备无患,你懂个屁。”
秦逐白了她一眼,催促她赶紧装车出发。
“老板,要不,我们换辆车开吧,我怕。”黄嘉提议道。
秦逐看了一眼她的迈巴赫,然后皱眉拒绝:“不换,我怕你这车漏水。”
说完,他便上了那台奔驰大G,直接把车门焊死。
黄嘉:“!@#¥%……”
要不怎么说是豪车。
漏不漏水暂时不知道,但,隔音效果是真的好。
看得出来,黄嘉骂得很脏。
但,车内的秦逐一个字都听不见。
“快跟上。”
秦逐用嘴型说了三个字,然后便发动了车子。
黄嘉:“!@#¥%……”
虽然很无语,但,黄嘉最终还是开着那辆迈巴赫跟在了秦逐的身后。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行人回到了呷莫村。
“路都记住了吧,过段时间你估计会经常往这边跑。”秦逐提醒黄嘉道。
“……”
黄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老板,说好的调我去总部,你咋能说话不算数呢?”
“谁说我说话不算数了,我也没说啥时候调你呀。”
黄嘉:“!@#¥%……”
打发完黄嘉之后,秦逐便和沈憨憨两姐妹搬着那些刚买来的纸人什么的上了山。
“你们先回……算了,站远一点就行,别偷听啊!”
秦逐认真叮嘱道。
沈憨憨点点头,自觉地往后面退。
沈家阿姐则是嫌弃地瞪了秦逐一眼。
这家伙,又想忽悠自己爸妈了,连死人都忽悠,什么人啊这是。
沈家阿姐没眼看,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家。
终于,坟前只剩下了秦逐一个人。
秦逐拿了一瓶刚从镇上买来的茅子,取出了里面的两只酒杯。
“叔叔阿姨,是我,秦逐,我又来看你们来了,今天给你们带的,都是好东西。”
秦逐倒完酒,便开始烧那些纸扎的小人、飞机、AK什么的。
一边烧,一边喝酒。
等东西烧得差不多的时候,那瓶茅子的三分之二也进到了他的肚子里。
不远处的沈憨憨看着这一幕,莫名心疼。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
酒意上头,秦逐开始自言自语:“是的,有点心事,也不大,就是想跟你们唠唠。”
“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就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远万里,跑去外地上学呢?”
“是吧,你们也觉得这个人很傻对吧,用你们川渝话来说,这人就像个‘宝器’一样,憨得很,傻得很。”
说到这里的秦逐,嘴角浮现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伸手扶额,揉了揉发紧的眉头。
“我总以为这一切都是缘分使然,还想着什么不期而遇,结果……呵呵……”
秦逐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撑在身后,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我现在才知道,所谓的不期而遇,不过是有个憨憨在默默的努力。”
一步一步。
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拿出了全部的勇气,只为了能够靠近他。
呼!
秦逐长叹了一口气,侧过脸,看了不远处的沈憨憨一眼。
沈憨憨一直在关注着他,目光片刻也不曾离开。
“铁憨憨。”
秦逐笑了笑,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我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