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子事?”
沈幼微第一时间走了过来,扶起了秦逐,并替他把身上的枯枝败叶拍打干净。
“你为什么会选择去江大?”
秦逐直接开口问道,紧紧盯着沈幼微的眼睛。
“我……我……”
沈幼微支支吾吾,脸色一下子紧张。
显然,她没想到秦逐会问她这个问题。
“说实话,当着你爸妈的面,你敢撒谎?”秦逐认真提醒道。
“没,我没想撒谎。”
沈幼微连忙否认,然后又胆怯地说道:“我,我要是说了,你莫要凶我好不好?”
“我尽量。”
“……”
沈幼微抿了抿嘴唇,眼神幽怨。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尽量是什么鬼呀。
沈幼微做出一个下咽的动作,颤声道:“我,我,我是因为想,想见你,才去的江大。”
“果然。”
秦逐苦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吐槽道:“你是憨……”
“你,你说尽量不凶的。”
还没等秦逐开口,沈幼微便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我……”
看着沈幼微委屈中带着倔强的双眸,秦逐彻底没了脾气。
麻了麻了。
又凶不起来。
都说傲娇克腹黑。
现在是天然克老六?
秦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你当时连我人都没见过,你就知道作业簿一定是我留的?就凭一个名字,你就敢去赌?你是赌狗啊沈幼微!”
虽然已经在极力克制,但是,说到最后,他语气还是忍不住强烈起来。
他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就算自己对她很重要,但,起码也得确认不是?
再说,就算确定了,又能怎样?
值得用一辈子的前程去赌吗?
“就一张破简章,值得你去赌吗?你踏马是不是疯了?”
秦逐拿出了从沈幼微班主任那里拿来的那份招生简章,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沈幼微没说话,默默地弯下腰,捡起了那份招生简章。
然后,她便翻开了招生简章,找出了里面有关秦逐的介绍,用手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这行字,是秦逐的一句座(zhuang)右(bi)铭(hua):我不是王者,但我骨子里流淌着的血不允许我低头。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秦逐有些懵。
这句话不是他的原创,改编自某个戴草帽的家伙。
毕竟,谁还没个中二的年纪,是吧。
可没想到,沈幼微竟然是凭借这句中二的台词,断定留给她作业簿的人就是自己。
秦逐挠了挠头,时间过得太久,他都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在作业簿里留下过这句话。
难道说,当初为了装逼,故意留下的?
想到这里的秦逐,有种想给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你,你看,我,我不全是在赌。”
沈幼微委屈地解释道,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很光荣似的。
光凭一个名字,她肯定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是这句座右铭给了她信心。
事实也证明,她赌对了,‘秦逐’和秦逐,就是同一个人。
“你就不担心有个万一?万一只是凑巧呢?”
秦逐真是服了,咋地,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一个名字,赌一句座右铭,很光荣?
亏沈家阿姐还说她开窍。
也不知道开的哪门子的窍。
鬼迷心窍的窍?
沈幼微抬头,清澈的眸子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本来就是你呀。”
此话一出,秦逐那刚堵上的水泥,顷刻间,仿佛被一台泥头车碾过,变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沈憨憨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潜藏着某种魔力。
有那么一瞬间,秦逐开始理解为什么古代那些帝王会做出烽火戏诸侯那么荒唐的事了。
质疑周幽王,理解周幽王,成为周幽王!
芜湖!
起飞!
“你……你……”
秦逐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之后,他才平复过来。
“我很怀疑,你是馋我的身子。”
秦逐无语地吐槽了一遍。
“没没没,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沈幼微生怕秦逐误会,连忙甩手摇头,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不馋我身子,你去找我干嘛?”
看着惊慌失措的沈憨憨,秦逐恢复了一丝往日的不正经,想要欺负一下这个憨憨。
“我……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然后呢?”
“守,守着你。”
听到这三个字的秦逐,内心再次被融化。
果然!
真诚才是必杀技。
网友诚不欺我。
“过来。”
“哦。”
沈幼微听话地往前走了一步。
“站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你啊,再靠近点。”秦逐催促。
“好……好。”
沈幼微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便把脑袋埋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下子,她跟秦逐的距离,仅有不到半米远。
秦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羞怯的憨憨,然后趁她不注意,忽然低头,把脸贴在她的耳朵旁。
“说好的给我洗脚,还算数吗?”
“啊……?”
沈幼微下意识抬头,但一下子便迎上了秦逐那双占有欲极强的眸子。
刹那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状态下的秦逐,她好像见过。
“呵!女人!你还想赖账?”秦逐学着电视剧里那些霸总的口吻说道。
“没,我没想赖账。”
沈幼微忽然感觉耳垂上传来滚烫的温度,一直蔓延至全身。
哪怕是穿得严严实实,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感觉全身酥麻,站都有点站不稳。
这种感觉,同样的似曾相识。
“我,我回去就烧水。”
沈幼微连忙回应,说话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但,不知道为何。
她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自己,好像,就要,给眼前这个男生洗脚了。
婆婆说过,除了至亲,这辈子,只能给一个男人洗脚。
“那还等什么,走吧。”
秦逐笑笑,脸上挂着一抹迫不及待的兴致。
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想上手去牵沈憨憨的手。
但,就在他准备伸手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秦逐咂咂嘴,表情幽怨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听了电话。
“静姐,你这个电话很耽误事,你最好是有事才好。”秦逐幽怨道。
“那个,老板,你现在是在沈学妹家里?她在不在你身边?”
“???”
秦逐愣了愣,从张静的语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啊,咋了?”
秦逐认真了起来:“公司出事了?”
“没,公司很好,就是,你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千万不要让沈学妹听到。”张静提醒道。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秦逐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走到了边上。
他听得出来,张静很认真,多半不是小事。
“行了,你说吧。”秦逐避开沈憨憨后说道。
“老板,你得有点心理准备,最好找个地方靠着。”
秦逐隔着电话翻了翻白眼:“靠着了,赶紧说话,别当谜语人。”
“好。”
张静应了一句,然后开口道:“外面都在传,温宁怀孕了,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