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婼左手掐着安嫔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右手抬高。
手腕处的血滴落在安嫔嘴里。
沈清婼淡淡的笑:“这血能解百毒,尤其对南浔的毒有奇效。安嫔娘娘,您还是乖乖的告诉我,除您之外,到底还有谁想要杀我吧?不然,这北召司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安嫔大口大口的喘了气,死死的瞪着沈清婼没有说话。
沈清婼索性猜了起来:“沈清颜?按照你刚才说的,沈清颜应当是你背后主子和李若水的女儿吧?她因为我而被禁足,定然不甘心。她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有特殊的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安嫔冷笑,眸底隐含一抹鄙夷。
沈清婼:“……看来猜错了。只是你和李若水联手做了那么多伤害我们的事情,甚至还把一个沈清颜改变成了和北辰人一般无二的黑发模样,我就不信你们只是想杀了我和母亲,满足这点私欲。想来你们也是想借着沈清颜做点什么的吧?”
“是什么呢?总不能是想让沈清颜的孩子将来登基为帝吧?”
安嫔的瞳孔陡的一缩,随即嘟哝不清的怒声道:“沈清婼你少在这里胡乱猜测!李若水只是想让沈清颜过安生生活,才想方设法的给她换了发色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目的!”
“那你说皇贵妃知晓此事了会如何做呢?她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杀了沈清颜,杀了她那一双儿女呢?”沈清婼凉凉的道。
她可没忽略刚才安嫔的刹那紧张。
她们竟还真存了要让沈清颜的儿子将来登基为帝的心思!
不——也或许不仅仅如此。陆子期还小,她们说不定还想让沈清颜成为太后,垂帘听政,彻底受制于她们南浔人!
这样便是兵不血刃让北辰成了南浔的附属国!
好长远的计谋!
而这些计谋得逞的条件,需要杀了现任北辰帝,还要解决了陆兆——南浔人最终目的不会就是为了对付北辰帝,对付陆兆吧?
至于安嫔所说的有人会杀她——或许是因为她和沈清颜母亲早成了死对头?沈清颜恨不得杀了她?
沈清婼一时想了很多。
安嫔却在此时冷笑道:“好啊,你去告诉皇贵妃。你瞧瞧,她会不会信你的话去杀她的儿媳,她的亲孙子?”
“毕竟,我一个堂堂北辰国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做叛国之事呢?”见沈清婼犹疑,她笑得更恣意了些。
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沈清婼却陡的眯眼:“你既是北辰国人,为什么要帮李若水呢?只因为你和李若水都想让我不得好死吗?不——不是这样的。安嫔,你们背后的主子肯定也是南浔人吧?”
“你既然选择为他效力,那你便算不得是纯粹的北辰国人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连我都知道你和李若水私交甚好,皇贵妃又怎会不知?”
沈清婼抽丝剥茧的分析着。
安嫔嘴角一直挂着无所谓的笑。
沈清婼:“……你表现的如此镇定,想来确实是不怕我告知皇贵妃沈清颜是南浔人的事儿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沈清婼歪了歪脑袋,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震惊异常,她道:“只有这一个解释,安嫔,皇贵妃也早就和你们合作了。”
安嫔果然慌了一瞬,但很快,她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的笑重新扬起,她灿烂的,近乎挑衅的望着沈清婼道:“那你去把你的猜测都告知皇帝呀!”
“看皇帝是信你所言,还是信皇贵妃的忠心耿耿。”
她一派“你去吧,去吧,我等着结果”的悠闲模样。
沈清婼:“……”安嫔还真是不惧她告知皇帝!
为什么会这样?
总不至于皇帝也知晓沈清颜的身世,且不在乎吧?
不——不可能的。
沈清婼一时想不通其中关窍,便先行离开了北召司。
而此时的宫中。
沈相国刚刚进宫,便被皇帝一个砚台砸了下来。
沈相国被砸中额头,却半点都不敢躲闪,“噗通”一声跪地,诚惶诚恐的磕头道:“不知老臣做错了何事,竟惹的皇上这般愤怒?”
北辰帝端坐在御案前,冷哼了声:“不知犯了何错?行,朕让你死明白些!”
“你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夫人是南浔人!且还和宫中安嫔勾结,想要害朕性命,你可知罪?”
沈相国:“……”他都吓傻了,赶忙撇清楚关系,道:“皇上恕罪!微臣只知道安嫔颇为欣赏贱内,还曾派暗卫护她周全,但却从不知,贱内会是南浔人啊!”
沈相国重重磕头,战战兢兢道:“此事会不会是有所误会?”
“误会?”皇帝火大的很,怒声道:“你家女儿都当着众人的面证明她就是南浔奸细了!”
“这——这怎么可能?”沈相国人都是懵的,脑袋抵着在地面上,竟是连头都不敢抬起了!
他那几个女儿便是再傻,也不可能会说自家母亲是奸细的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相国身子剧烈哆嗦着,想辩驳,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何处辩起。
皇帝冷笑:“可能不可能的,都已经发生了!”
沈相国:“……”不对!若皇帝真百分百确定,李若水就是南浔奸细的话,他怎可能还给他机会辩驳?
怕是他一进这御书房的门,就被宫中侍卫拿下,押入大牢待审了!
皇帝此举,倒是在想试探什么。
沈相国缓了缓神,又磕了一头,把姿态放的极低的,惶恐道:“皇、皇上,许、许是小女认错了人?”
“这天底下相似之人有很多,而且有南浔人也惯会模仿他人的!或许这就是南浔人的奸计,就是想离间你我君臣啊!”沈相国说的义愤填膺,情真意切的。
北辰帝脸上的怒气稍消了些:“既如此,那你的夫人何在?”
沈相国:“……”他被招入宫中之时,李若水还未回去。而如今皇帝又说有南浔奸细,这奸细连他的女儿们都辨别不明——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说,才能保全自我?
“夫、夫人她她她——死了!”
沈相国出了一头的虚汗,努力稳定了心神,胡乱圆谎道:“前两日夫人身子便有所不适。但她不敢抗旨,便在今儿个一早,带了大夫随行过去菊山。但送几位女儿上山后,她病情越发不好,已然——已然毙命了!大、大夫说她这病古怪,是而已、已经把人就地火化了!”
这般说辞,直接杜绝了皇帝要再见李若水求证的可能性。
只是,不管那奸细到底是不是真的李若水,李若水这次势必得死了,而且还必须得对外称是骤染急病死后,被火烧没了!
这般——他便和南浔奸细彻底没关系了。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信了这荒谬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