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洛楚的小孩?”傅纾亦脑袋里把这几个字组织了一下,却感觉怎么都说不顺。
他微微抬起下巴,气笑了,:“这是中文?”
“啧!”童绾的手肘往后撞了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小姑娘这一肘击很重,傅纾亦宇眉微皱,揉了揉心口,“嘶,童绾你是体育生还是艺术生?”
童绾冷着脸要走,傅纾亦直接把人拦腰扛过了肩头,“走什么?”
“啊!”童绾上半身都往下掉,她感觉血液都往开始倒流了,“傅纾亦!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童绾两条腿不停扑腾,就像一条被摁在砧板上的咸鱼还在不死心地挣扎。
啪——
“安分点。”傅纾亦的巴掌印在了她的臀上,怕她疼还轻轻地揉了一下。
童绾瞳孔瞪大,樱唇也微微张开,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脸颊腾得一下染上了绯色。
流氓!
“我和洛楚的事,我可以解释。”傅纾亦把人儿放到了柔软的观影床上,怕她逃掉,还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乖点,听我说?”
男人眉眼倦倦,生病时眼里的红血丝还未淡去,童绾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别过脑袋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这是无声的应允。
傅纾亦松了一口气,勾了勾唇,“绾绾乖。”
m国的冬季比京城来的早些,在十一月,m国就已经下起了雪。
而上个月经历了家中变故的傅纾亦临近崩溃的节点。
他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满脑子都是奶奶说的话,叮嘱他在国外别回来,照顾好自己,哥哥还活着。
嗯,还活着就好。
那是傅纾亦将近两个月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傅家早就出了叛徒,他刚从电话亭走出来便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
傅纾亦为了躲避仇家的报复已经搬到了巷子里的一间破屋住,他压下鸭舌帽,冷静地往回走。
可身后的几人是有备而来,他们拿着刀,棍,二话不说地就冲了过来,傅纾亦寡不敌众,脸上挂了彩,腰腹也中了刀,他一路跑,溜进了一家咖啡厅的后门,傅纾亦胡乱地躲进了一个杂物间,门是锁不了的,他只能背靠着门而站,伸手拾起了杂物间上的棍子。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直至停在了他的门外,傅纾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门把手被拧动的那一瞬,傅纾亦听到了一声呵斥,说的英文。
“你们在这干什么?偷东西吗?我要报警了!”
几人是偷渡来的,语言不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面面相觑了几眼,不甘地走了。
他们路过窗前,傅纾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怎么交差啊?”
“还不能交差吗?这把刀可都是血,再说了,对自己的侄子下手,他还怕我们说出去呢!”
“对,还能捞一笔!”
闻言,傅纾亦深邃的眸中暗涌着冷峻之色,隐隐透着嗜血的冷厉,他的手掌捂着受伤的腹部,血液从指缝中滴落,地板已经是一摊血迹。
倏地,门推开了。
在女人叫出来之前,傅纾亦顾不上疼痛,一把把她扯了进来,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冷漠地警告道:“不想死就闭嘴。”
正是洛楚,害怕和恐慌在她的眼底漫开了一片,甚至忘记了呼吸。
直到认清眼前的男人。
“傅纾亦?”
洛楚和傅纾亦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但却不是一个专业,而且两人过的是天壤地别的生活,一位是家境优渥的公子哥,一位是靠贫困资助的学生妹。
认识我?
傅纾亦宇眉微皱,眸中多了几分审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可脑袋里实在想不起这号人。
只是确定她不会叫唤,傅纾亦才松开了手,他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洛楚心如鼓震,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因为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男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想到刚才几人手里拿着的刀,洛楚恍然大悟,“刚刚那几个人是找你的?”
傅纾亦没有和陌生人交谈的习惯,他捂着腹部,艰难地挪着步子打开了门,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
门外没人。
“谢了。”傅纾亦的声线因疼痛而隐隐颤着,除了一句谢谢什么都没说。
但没走两步就晕了过去,傅纾亦意识模糊的时候只听见有人不停地叫他名字,但是他却没有一丝力气睁开眼了。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睡在一间小屋子里,头顶上的灯泡已经缠上了蜘蛛网,老旧的窗户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玻璃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一样,这比他住的地方还要破。
“醒了醒了医生。”
傅纾亦额头和腹部的伤口都很疼,视线也模糊,从轮廓中,他看出来了,这是今天在咖啡厅救他的女生,而旁边穿着白大褂的是医生。
那自己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家私人诊所。
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医生说道:“还有一厘米就伤到内脏了,捡了一条命也算可以了,等清醒了再让他回去吧。”
“好,谢谢医生。”洛楚松了一口气。
医生离开屋子之后,洛楚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碎碎念道:“你别怪我不送你去医院啊,我没钱送你去,而且我看过的,一般这种追杀到医院也不消停,这儿呢虽然环境差,但是这个医生我认识挺久了,还是可靠的。”
“对哦,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我叫洛楚,跟你是一个大学的。”
洛楚...
傅纾亦无力地闭上了眼。
次日,傅纾亦清醒的时候,洛楚已经不在了,据医生所说,她去打工了,傅纾亦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医药费,交代医生把钱退还洛楚。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和洛楚有任何联系了。
却没想到她一语成谶,傅纾亦回到自己屋里休养的第三天又碰到了那几个人,他拖着伤跑不了多远,只能躲在了垃圾桶的后面,却不曾想又碰到了提着后厨垃圾出来倒的洛楚。
两人尴尬的对视,洛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离开了,但半个小时之后,她拿着蛋糕和药来到了傅纾亦的面前。
那日,傅纾亦才和洛楚简单相识,但傅纾亦不知道的是,那蛋糕根本不是洛楚送的,而是一位顾客路过时以为他是流浪汉,所以拜托前台送来的。
洛楚不过是借花献佛,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实在没必要去趟这浑水。
因为这,傅纾亦对待洛楚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说,但也保持着适时的距离。
洛楚自知傅家不似从前,但是因为舍友喜欢傅纾亦,而自己在宿舍又不被待见便刻意地在舍友面前和傅纾亦亲近。
那时,校园也就传出了傅纾亦和洛楚谈恋爱的消息,谁都没否认,洛楚也时常送便当。
女生的虚荣心,傅纾亦懒得拆穿,反正不耽误他的事,也当还了人情。
两人的关系断在,傅纾亦回京城夺回傅氏掌权的那一日。
而洛楚天真地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富二代,在怀孕了六个月,富二代出车祸死了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车是假的,房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生下来的孩子带病是真的。
话说到这,傅纾亦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他望向身下已经诧异的说不出话的小姑娘,伸手撩开了一缕秀发,问道:“孩子不是我的,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