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载歌载舞,偶有有口才的臣子出来说些吉利的祝寿词,姜家在太后面前得脸,出尽了风头,青兰看着这一家人一出出的戏,心里冷笑。
中途休息时,这些贵女们会去淑芳殿净手整理妆容,见姜思楠起身,青兰也离席去了淑芳殿。
世家贵女们见到青兰,有热络的过来与她攀谈,姑娘之间,聊的无非是用的什么胭脂口脂、衣料在哪个铺子订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
这些青兰颇有心得,在蜀郡时与别的姑娘交友无非也是这么个过程,她一向都是很会占主导地位的那个。
果然一番聊下来,很快拉近了跟这些人的距离,大家还说着以后有机会约着一起去看衣服挑首饰。
一行人聊得差不多正准备回去,姜思楠喊住了青兰,要她跟自己一道。
其余人先走了,姜思楠打量着青兰娇嫩白皙的脸,毫无挑剔之处,穿衣打扮也很会搭,她问道:“你的脸怎么调养的,这么白?”
青兰抿唇笑,“表姐才是天生丽质肤白貌美,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这话对姜思楠很受用,她知道这是客气夸赞,只当青兰不舍得把养肤秘密告诉她。
“你别藏着掖着了,偏你肌肤赛雪,肯定是得了什么好脂膏养出来的。”
“真没有,我都是上了妆才这样。”
“真没意思,”姜思楠冷脸,“我不白要你的,你告诉我,想要什么珍宝我都给你,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想了想,姜思楠把脖颈上的东珠取下来,“这东珠坠得慌,那日太后姑妈给我的,听说是你孝敬她的,物归原主。”
姜思楠真是蠢的离谱,当着她的面戴她给太后的东珠,完了还一脸“施恩”似的态度说还给她。
生在这种大家族里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没什么脑子。
青兰牙根很紧,面上还是带笑,“这粉色东珠矜贵,要表姐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拿给我戴可惜了,既然是太后送你的,你还是留着吧。”
“没想到你虽有几分姿色,但还懂点规矩。”姜思楠挺满意青兰对她的奉承。
“我与表姐亲戚一场,并非是我不告诉你这美白的膏药,而是……”
“而是什么?”
“这方子有些险恶,一般人不敢以身试险的。敷脸的膏药不是一开始就见效,刚用的前半月要忍受毁容之痛。”
青兰说的真切,“脸会发红发肿,甚至流脓生疤,但熬过半个月后,疤痕脱落,底下新焕发的肌肤便与婴儿一般水嫩白皙,脸也会变紧致。”
“听起来太怖人,一般人都不愿试的,况且表姐容貌昳丽,更用不着犯这样的险。”
姜思楠听得眉头皱起,“毁容半月,流脓生疤?”
“嗯,我在蜀郡用这膏药时受了不少罪,要不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我也不会犯这样的险,我以前跟现在完全两个样子,表姐要是看了以前的我定然认不出来。”
竟有这么神奇的疗效,那她以前得丑成什么样。
相貌一般都有这么好的效果,那她用了会不会冠绝京城。
只是想到其中要受的苦,姜思楠又有点退却。
“表姐其实是不用这样的方子的,你不用已经美的光彩照人,我要是有表姐这样的相貌也没必要用的。”
“你先把膏药给我吧,用不用我再考虑。”
“我现在用不着这药,所以手里并无成品,倒是方子不知还在不在,得等我回去找找看。”
聊了半天,连方子都可能不在,姜思楠倒又显得有些急迫了,“那你快回去找找,找到了改日来国公府找我。”
宫宴的东西好吃,青鸢连带着美酒一起吃了不少。
皇上和太后说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要跟着喝一杯酒,不喝也不行,到后面她都觉得脑子有些飘忽了。
回去时月上中天,青兰另坐一辆马车,祁司晏揽着青鸢同车而归。
青鸢目光迷离,坐都坐不稳,嘴里还叽叽咕咕:“好喝好喝!”
祁司晏静静睨着她醉后的憨态,眼波盈着笑,他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生活里猝不及防出现这么个生动的姑娘,每日在面前蹦蹦跳跳,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划过去了,潜移默化中,身边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
“醉了没?”他轻声问。
青鸢倒对自己有数,点头道:“醉了。”
见她目光有些聚不了焦,祁司晏将她搂在怀里故意问:“我是谁?”
青鸢很笃定,“祁司晏!”
温热气息扫过耳畔,低醇男声幽幽响起:“不是哦。”
不是祁司晏?
青鸢有些惊疑,怕被人抱错,抬头又将眼前人看了一遍。
“那你是谁?”
祁司晏低笑,青鸢看着笑起来妖孽一般的人有些被迷住,伸手摸了摸他鼻梁,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
男人轻嗯一声,又道:“你也好看。”
青鸢弯着眸子笑了,“我知道!”
傻乎乎的。
祁司晏摸了摸她的头,他与太后一向不和,但赐婚一事,真得感谢那妇人。
“什么时候到家啊?”
“快了。”
“好,那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说睡就睡,几乎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她醉态的脸染着淡粉,鼻梁挺翘立体,睡颜恬静乖巧,祁司晏垂眼看着,心里软的不可思议。
马车停在门口,祁司晏没有叫醒她,直接将人抱着进家。
青兰看到这一幕才明白坊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青鸢明明很受宠,还好自己没与她树敌,多个敌人于自己无益。
还没进房青鸢就醒了,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礼貌开口:“谢谢你啊。”
进了屋子,祁司晏吩咐下人打水过来,青鸢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看着男人给自己洗手擦脸。
下人们见王爷亲自给王妃洗脸,惊得面面相觑,没想到不近人情的王爷对王妃是如此体贴入微。
洗漱好下人退下,青鸢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准备滚进被窝,一回头,见祁司晏正在脱衣服。
刚刚用水洗脸那会儿青鸢的酒意稍稍醒了两分,看见男人褪去外袍的强劲腰肢,她咽了咽喉,“王爷要在这里睡吗?”
“又不是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