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檀香木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和壁炉里的火光外,整个书房没有第三个光源,明暗交界的地方一半幽暗,一半温暖。
书房里,明其岚走到堆满书籍的书架前,推开一叠歪歪扭扭的书本,一只有些破烂的透明闹钟。
“这是家族的收藏品之一,索阿比。”
明其岚按下闹钟顶上的按钮,玻璃罩子打开,伸出手指拨动一圈长长的分针。
“滋啦——”
在妘徵彦震惊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看似外表再普通不过,平淡无奇,方方正正,表面被岁月磨得略显黯淡的闹钟。
然而,就在妘徵彦眼前,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它突然活了起来。
闹钟的指针开始以异常的速度旋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动。
它的外壳开始微微震动,仿佛是在尝试着挣脱束缚,随着震动越来越强烈,闹钟的外壳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
这些机械部件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开始自主运转,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它们相互协作,仿佛在编织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与此同时,闹钟的底部伸出一对小巧的轮子,使得它能够在这个世界中自由移动。
小闹钟转眼间变成一个精密零件的小机器人,站在明其岚的手掌中好奇地打量着妘徵彦。
“这是什么……外星生物吗?”妘徵彦瞪圆了眼睛,497局研究部的那些超越民众所知的科技产物已经是相当高科技了,而家族手里竟然还有一个会变身的闹钟机器人!
“索阿比,跟这位女孩子打个招呼吧。”
这个叫索阿比的闹钟机器人发出来十分冷酷的一声“哼”。
妘徵彦只觉得太有意思了:“嘿嘿。”
索阿比的金属小脑袋上两条金属眉毛特别灵性地抖了抖:“嗨,美丽的女孩,我是索阿比,来自遥远的银河系-忒米利亚星系-伊普塔-9号星球,很高兴见到你。”
我靠,外星人!妘徵彦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其实没有ooc,妘徵彦内心如同地震,人看着挺冷静的,其实魂已经飘了好一会了。
“……女孩?你还在吗?”索阿比挥挥自己的金属小手,人性化的表情觉得疑惑,回头对明其岚说,“小主人,她这是怎么了?是没见到机械生命吗?”
明其岚只觉得好笑,调侃一句:“索阿比,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会说话有独立思维,还会变身的机器人的。”
“哦,原来是这样。”索阿比似懂非懂点点头。
索阿比转身对妘徵彦说:“美丽的女孩,希望你不要感到害怕,我是不会伤害小主人的朋友的,毕竟,我活在世界上几百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小主人带来的人类。”
“几百年?”
索阿比:“是呀,我一直陪伴着小主人,作为机械生命,寿命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时间度量单位,没有特殊意义,为了保证机体不会卡壳,生锈,我们时常需要擦拭润滑油,打磨零件。”
听起来真的如同天方夜谭一样,就像火星撞地球,外星人攻打……还真是个外星人。
妘徵彦:“……”
妘徵彦皱眉,目光投向明其岚:“所以,你也是外星人?”
“?”明其岚很意外,她突然觉得黑皇后也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天才……有一种一本正经的犯傻的性格。
姜局不会把黑皇后养傻了吧?
明其岚无奈叹气:“有没有一种可能,索阿比是意外出现在地球,然后被我捡到?”
“……”妘徵彦悟了,脸上飞起两朵薄红,自己似乎问了一个特蠢的问题。
“咳咳,那个……你把他拿出来是干嘛?”妘徵彦缓解一下压力。
明其岚说:“自然是将索阿比转交给你。”
索阿比:“?”
索阿比没有生气愤怒,但他很诧异,自己的小主人从来没透露半点。
“小主人,您是认真的吗?”索阿比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很认真,索阿比。”明其岚低垂眉眼,黄蓝双色眼眸染上温柔似水。
“从今天起,你就要跟着这个女孩了,你要待我一样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女孩,不要惹她生气,不要不听她的话,不要不好好爱护自己。”
明其岚的言语是那样轻,那样柔,双手捧着他,好似捧着稀世珍宝,不,在她心里,一个能在漫长岁月里陪伴她,同她聊天,能哄她高兴的外星小机器人能珠宝黄金珍贵百倍,千倍,万倍。
索阿比伸出手,着急地想要触摸她的脸。
“索阿比,去吧。”
明其岚偏移了脸,不再留恋,将索阿比放在妘徵彦的手里。
妘徵彦:“我似乎没同意你的决定。”
明其岚摇摇头:“这算是遗言了,你也不同意吗?”
遗言……明其岚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才会将萍商街肆交给497局,又急着帮忙立威,还将收藏室的钥匙给她,最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索阿比的存在告诉妘徵彦。
妘徵彦不解:“为什么?既然托付我这么多东西,起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道理?”
“道理,就是没有道理。”明其岚说,“无论是萍商街肆还是这座地宫都是家族的杰作,而家族只有一人,就是我,家主——明其岚。”
“索阿比就交给你了,他拥有短暂控制时间流速的力量,时间暂停,迟缓,加速,倒流,四种能力,应该能帮助你,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最后一个请求,黑皇后。”
妘徵彦:“说吧,都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可能拒绝你。”
明其岚微笑:“好好活着吧,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自甘牢笼,但愿意自甘牢笼的一定是曾经努力过的英雄。”
“过去,现在,未来,这个世界没有神明,那就做自己的神明。”
“人为什么要活着?因为人想要活得有意义。自由是什么?自由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是自由。”
“……”
妘徵彦离开的时候,索阿比变成一只闹钟挂在腰间,手里捧着红木盒子,一步一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幽深的地宫。
“自由吗?”
“我的自由是什么呢?”
“……”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身后玫瑰花大门内传出的小提琴曲为一个人送行,为一个人哀悼。
明亮的灯光下,一只枯萎的蓝鸢尾静静落在雕刻着玫瑰花的地砖上。
这个世界上,短短的一分钟,60秒,有人欢笑,有人伤心,有人悸动,有人落泪,有人吵闹,有人安谧……
谁在微笑,谁在哭泣,谁在奏鸣,谁在新生……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tA也不知道,只有自由知道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