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徵彦在电梯口看见了应蓝。
“黑皇后阁下。”
应蓝满眼平静,即使注视到那双金眸深处的迷茫,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为妘徵彦引路。
妘徵彦看着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说:“她告诉你了吗?”
应蓝回答:“是的。”
“……她会怎么样?”
应蓝没有犹豫:“她会很开心。”
“……”妘徵彦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其实庆典和拍卖会都没有第三天,对吗?”
应蓝说:“抱歉,我不能说这是家族的指令。”
“……嗯。”
萍商街肆的故事告一段落,这里的秘密依旧尘封,而这里永远会继续像曾经一样热闹。
应蓝给云彦三人派了一辆专车和司机,将他们三人送回家。
停车库里,妘徵彦四人坐在车里。
妘徵彦在云彦临行前把自己的手机电话号码给了他,嘱咐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电话给她,如果有时间的话,她会去看他。
云彦深深看着手机里那串简简单单的数字,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注视着那双眼睛,眼神里充斥了什么样的感情。
街肆的大门慢慢打开,通向地上的电梯“轰隆隆”机器运转的声音格外大些,非常吵闹。
妘徵彦从地宫出来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从地底搭乘电梯到地上足足需要一分钟,速度不快,只是格外漫长。
她撑着下巴,金眸静静略过车窗外这漆黑的景物,安静地像一幅画。
“裴叔。”
裴长庸愣了一下。
“陈子铭怎么样了?”
裴长庸说:“我已经派了追踪虫持续追踪,需要我现在把目标追踪数据发送给你吗?”
“回到局里再说吧,专心开车。”
“嗯。”
妘徵彦阖上眼,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
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人为什么追求自由?
因为我们想知道生命的意义。
“我”亲手为自己的骸骨捆绑枷锁,“我”屠戮众多生命,“我”不知道什么是生命,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在这个黑比白多的世界,失去记忆的“我”就是一张纸,任凭谁来都可以写上几笔,泼上多少墨水……
不想回忆,她本忘记曾经痛苦的回忆,而所谓的【神】赐下【天数】,逼迫她重铸那十年足以击溃多少灵魂的悲哀记忆。
她不是妘徵彦。
她不是阿妘少卿。
她不是黑皇后。
她不是姜安。
她不是谁,谁也不是她。
【棠溪】降临【神谕】,她是【棠溪】……万千转世轮回之一,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转世躯壳。
……
“黑皇后,你怎么心不在焉啊?是这两天太累了吗?”
妘徵彦被惊醒,抬头便是姜局关切的目光。
妘徵彦捂嘴打个哈欠,东张西望一下,好像在会议室开会,前面的小黑板上密密麻麻贴着照片和指向箭头。
“嗷,没事,姜局。夏天嘛,容易犯困。”
姜局皱着眉:“真的没事?这段时间就别回院里了,两头跑累死人,会议很快就开完了,今晚早点睡啊。”
“知道了,知道了。”妘徵彦应下,转眼又打个哈欠。
简短开完个小会,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裴长庸接手追踪陈子铭的任务,齐豫白则是拿着东屠扔给妘徵彦的能量球回到研究部研究去了,还有商南烛,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练武场练剑。
妘徵彦把家族请497局接管萍商街肆的事情告诉姜局,还把帛海图和收藏室钥匙一并交给姜局后,离开了办公室。
妘徵彦洗了个冷水脸,又趁姜局不注意偷偷干了一杯黑咖啡。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妘徵彦突然想见一个人。
佘四予还在别墅里,私车钥匙也在他手里,都十二点了,妘徵彦也不愿压榨。
她随便从局里车库挑了一辆看得顺眼的“三叉戟”牌子的车离开497局。
这个点,应该都睡了吧。
妘徵彦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串电话号码。
“嘟”音想起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吵死人的音乐声。
“喂?谁啊?”是一个慵懒的男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的声音。
妘徵彦默默将手机听筒离自己远点,她只说了两个字:“青丘。”
“……”
“卧槽!!!”
沉醉在酒肉世界里的青丘还以为是自己喝断片出现幻觉了,结果定睛一看备注——女魔头(欠三个人情版),顿时吓得从头到脚都清醒了。
青丘瞬间拿不稳手机了,两只手捧着像是什么圣旨似的。
“妘,妘爷?”青丘说话都带颤音。
“你在哪?”
“我在……我在……在那个……”青丘吞吞吐吐不敢说。
“别让我问第二遍,青丘。”
“夜色酒吧,妘爷,我在帝都呢,这个点您不睡……”青丘想要岔开话题,结果妘徵彦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就在帝都,定位发我,我立刻就来。”
青丘感觉自己今天必死无疑,迷糊间好像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向自己招手,嘴里还说“青丘大兄弟,跟我们走吧”。
“啊!”
妘徵彦本来是想找阎柑橘的,毕竟相比之下,阎柑橘算相当靠谱的。
奈何,阎柑橘现在人在国外,不在帝都。
她只好找青丘排解排解烦闷了。
(青丘:感情我就是备胎?)
妘徵彦那就一个迅速,不到四十分钟就开着车一路“杀”到夜色酒吧。
大老远就看见酒吧门口站满了人。
近凌晨一点,帝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停车,门口的服务生便帮忙打开车门,妘徵彦直接穿着作战服来了,不过那些武器自然卸下了。
服务生把车开走,一身酷飒十足的装扮站在人堆里那是相当显眼。
别看作战服露得多,不是腰就是腿,但是那气场愣是将性感变成了性张力。
“您好,这边请。”
“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妘徵彦往酒吧里面走去,路过的人纷纷为她让开一条路。
“有朋友在里面,我自己进去就行,你不必跟着。”妘徵彦说着,撇下人大跨步在各个卡座舞池边寻找。
“嗨,美女!一个人来玩吗?”
没走两步,旁边就走过来一个穿皮衣的男子。
妘徵彦转身没有迟疑,立刻离开。
没想到那男子直接上手抓住妘徵彦的胳膊。
“啊!”一声惨叫。
男子痛苦地弯腰,妘徵彦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反关节一折。
“滚,再靠近我,这只胳膊就保不住了。”
妘徵彦说完,推开男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