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新世界,彼时没有繁华的文明与纷繁的种族,原始海洋中只有极为简单的单细胞生物,他们在原始海洋中四处漂流,缓慢地履行着生命进化的使命,或许要几百万年才能进化为最简单的植物,和动物,但它们可以等,在远古的地球等很久。
一次日落却将欢笑中的生命海洋毁灭。
地幔中的物质因地质变化,一些全新的气体开始出现,在熔炉般的地幔中饱受高温高压的折磨,在百公里下的岩层下终不见天日,在被压抑数亿年的愤怒轰然爆发,气体被转化为等离子体,形成贯穿地幔的地幔磁场,在地震与海啸中,在高压与高温中,等离子体疯狂地冲出地幔,突破地壳,撕裂赤道...
等离子幕墙出现时,处于赤道附近的原始生命先是感到巨大的震动,它的幅度超过任何一次地震,原始生命在因地震而产生的海啸中四处飘游,海岛崩塌在海底形成水下雪崩般的奇观,海啸肆虐缔造世界粉碎般的壮景,大量原始生命被抛到海岛上,脱水而死。
地震开始18个小时后,海底猛然隆起一座座山脉,在等离子体的推动下,海底的地面不断破裂,重组,聚合,崛起,海底的山脉疯狂增高,当增高到极限时,高温等离子体从山脊上喷溅而出!等离子体在海底竖起一道发光的幕墙,但附近的原始生命没来得及看到它就已经死亡——等离子体喷出时将周围的海水全部蒸发。赤道上弥漫着一圈高温水蒸气,在外太空都能看到它们在赤道上弥漫,犹如一个绞住地球赤道的巨大雾环。
因剧烈的等离子体从赤道喷出,高温暴雨,海啸,地震,甚至是因高温水蒸气进入云层而形成的巨型龙卷风,从赤道处把原始生命圈撕裂,北半球与南半球就此隔绝,同宗同源的原始生物自此分道扬镳。
在不知多少年后的今天,南半球与北半球的生物再一次相会——距离上一次相会已经过去几百万年,几千万年。若是友情,分隔几年反而愈发相念,分隔几十年可能变淡也可能更加深入骨髓,而这生物学上的“友谊”,已经分隔数千万年。
现在,两大分割几千万年的种族终于会面,带来的却仍旧是永恒的毁灭。
“城市西部有大量步兵单位!敌散兵线逼近!”
几十挺重机枪从堡垒般的城市中开火,城市似乎被点缀上剧烈而零散的星光,一个处于最前锋的人瞬间被打成筛子,但地上的脉络源源不断地为它输送真菌,真菌又在广袤的草原上进食,不断繁殖。这个在南半球最低级的生物,已经肆无忌惮地在平原上蔓延数万平方公里,自身分泌的毒素已经杀死成群的猛兽,它无尽的食欲让茂盛的树林草原枯萎死亡。
机枪根本拦不住它们的前进,用子弹打它们就像是用针尖去扎死一群蚂蚁。
一个由聚合态真菌组合的人已经学会奔跑,他的双腿在穿越铁丝网时溶解,在穿越铁丝网后又重新聚合,笨拙的奔跑姿势使他很快踩中一枚反步兵地雷,右脚边崛起的尘柱伴随着大量破片,顷刻间将它的右腿切碎,但只要它与地面由一缕连接,真菌便能源源不断地填补他的伤口,仅仅几十秒,一条畸形的右腿便重新从腰部长出。
阿克米尔间守军都被聚合态真菌吸引,立刻起身奔跑,他的身影被一名重机枪手捕捉,一梭子12.7mm子弹擦着他的后腰飞过去,但机枪手很快将注意力投入到对聚合态真菌的打击中。
“敌人已经逼近75米内!”
重机枪的鸣响依然不曾中断,但飓风般的轰鸣掩盖着它们,使它们宛如宏大交响曲中轻微的鼓点。
在城市中临时建起的暗堡内,身着防火服的喷火兵将喷火器固定在支架上,燃烧的火油从枪口喷出几十米后浇在聚合态真菌的身躯上,宛若从楼宇中不断喷出的日珥,城市西侧猛烈地燃烧起来。
一些步兵将燃烧榴弹和白磷榴弹填入榴弹发射器,向聚合态真菌发射,剧烈的燃烧有效将聚合态真菌阻挡,那些在地面的脉络,原本是维护生命的血管,此时却成为火焰肆虐的燃料,火焰顺着脉络在平原上不断冲锋,不断重组的聚合态真菌不过是为这只贪欲暴食的红色幽灵提供更多食物罢了。
本在城市中心肃清残兵的R-74反步兵特种喷火坦克机动至城市西侧支援,它标志性的200mm口径火焰喷射器只需喷射3秒即可肃清一栋十层楼房里的所有敌军,火焰的冲击力与高温使其可以攻击一些轻装甲单位。
五辆R-74坦克抵达城市西侧,200mm火焰喷射器喷出五道狂舞的火河,犹如五轮细长的落日,伴随着高压气体喷出的巨响照亮原野,火河触地的巨响宛若洪水冲毁堤坝,火河也如洪水般四处蔓延,将掠过的土地化作焦土...
攻击整整持续23个小时,整片原野,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在燃烧,聚合态真菌因燃烧武器的使用而大量死亡。有些在荒野村庄上的聚合态真菌入侵死亡的植物,动物,甚至是人,企图再捕食人类以满足自己无底的暴食欲望,但迎接它们的是身着防化服,手持喷火器的哈尔曼喷火兵。
...
“是人么?”
一名哈尔曼军官在谷仓内遇到一个人形生物。
一个附近村庄的村民被真菌感染大脑,在感染后聚合态真菌吸取其大部分dNA,但距离真正的人的形态还是差得远——关节姿态的扭转,行走方式的扭曲都佐证着它并非来自北半球。
“停下!”聚合态真菌竟进化出求生欲与说话的能力:“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随后冲进来几名手持喷火器的士兵,军官和士兵短暂后退,但枪口依然朝着感染者。
“听着...我感染的这个人还活着!只要你们把枪放下,给我一条生路的话,我还能让这个人活着!”
军官与士兵的目光交错几瞬:
“你并非人。”
数只喷火器吐出烈焰,先烧焦地面上蔓延的菌毯,而后将烈焰直接浇到受感染的村民上。
村民的身体在烈焰中狂舞着——真菌如逸出的缕缕灵魂般探出,但随后被火焰逼回村民的身躯内,紧接着它又开始进化出能阻碍热量传播的骨质结构,但在烈焰焚烧下钙质刚刚生出就被烧焦脱落。
村民的右臂绽开,由聚合态真菌凝聚而成的白色肌肉向军官面部轰去,但一发子弹将衍生的肌肉组织打断,失去真菌疗伤的断臂很快被烧焦。
看着充满人类恐惧与绝望的聚合态真菌,军官平静地说道:“你不过是一只怪物罢了。”
村民扭曲的容颜忽然沉稳起来,深邃,庄重宛若一个古老的神父。声线随即稳定:“神不会在意几个细胞的死亡。待到‘幕墙’消失之日,便是进化之时。”
军官隐约觉得是一个更为高级的智慧生命在村民生命的最后一刻接管了其身体的控制权。
望着烈焰染脏焦尸,军官才离开。
天空被白磷弹和燃烧弹染为掺着白色水晶的血海,但村民那凝聚理性与阴谋的笑颜终将成为人类文明的一段梦魇。
一面是人类残暴的钢与血,一面是生物极致进化后的至高神性——一场全球级的生物战争即将爆发。
虽然哈尔曼联盟在对聚合态真菌的攻击中几乎没有伤亡,但大火与真菌还是将沿途数个组织毁灭,而这些化作焦土的区域,将再次被贪婪的哈尔曼联盟纳入版图...
哈尔曼联盟领袖希莱尼却对这种真菌极为感兴趣。
希莱尼全名阿列克谢.谢尔盖.希莱尼,他的脸有左侧显出苍老的疲态,但右半边脸却是年轻人的模样,肌肤光滑没有皱纹——这是在他年轻时经历一次核爆面临的结果,辐射直接照射他的右脸,自那以后他的右脸便青春永驻,代价是他的右眼视力大幅度下降,右脸神经系统也几乎瘫痪。
在接听来自城市的电话时,希莱尼从书架中拿出一本书,书上烫金的字已被尘封,但依旧能看到《南半球》这几个字依然放射着金光。
作为风靡一时的名着,希莱尼自然也阅读过,其中进化到极致的完美种族使人类心生敬畏。
而城市中的聚合态真菌就已经说明,已经有南半球生物越过等离子幕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