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路清从卧室的衣柜里拿了睡裤，看着客厅里的身影，他深呼了一口气，无奈地进了浴室。
一门之隔。
房间不隔音。
小姑娘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他能听到她和队友“友好”交流的声音。
他听力一向很好，这个距离刚好能听清。
他把浴巾叠起来放好，幽幽靠在浴室的墙壁上，眼睫轻轻垂落，手上有了动作。
“十辆挖土机都挖不出你这样的坑。”
“你不要玩镜了，这个英雄不适合你。”
“被龙打死，你是个天才。”
浴室的灯没开，齐路清闭着眼睛，暗暗吸气，他隐约听见了一声“defeat”。
“不玩了，”左莘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气鼓鼓地抱着手臂，“我要和清清一起玩。”
她在客厅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男朋友的身影。
于是乎，她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清清”。
没有人回答。
听到又乖又软的女声，齐路清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左莘捏着自己的手机，慢吞吞挪去了卧室，身形有些晃悠。
躺在床上，看着干净简约的房间，她翻了个身，给齐路清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在响铃响了三十秒后才接。
“你在——”
“星星喝醉了会有问必答吗？”
左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先应了声“会”。
齐路清的声音除了有些哑，听不出来任何问题。
他问：“清清是不是星星第一个喜欢的男生？”
左莘重重地“嗯”了一声，认真回答：“是。”
齐路清又问：“清清在你毕业后和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左莘反应了一会儿，卷翘的睫毛轻轻垂下，“清清会给我买超大的钻戒吗？”
齐路清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气息有些急促，他说：“会，清清给你买最大钻戒。”
左莘咯咯笑了两声，说话的鼻音有些重，“答应你。”
齐路清闷哼了一声，脸色难得泛了点红，他扶着墙，想了想又问：“那次，星星在梦里是怎么哄我的？”
左莘眼睫轻颤，抿抿唇不作言语。
齐路清放软了声音，十分有耐心地诱哄，“星星宝贝怎么哄我的？我想知道。”
左莘把被褥盖在自己的头上，声音很小，“你说我冷漠，所以……”
齐路清微微仰着头，低哑缠绵的声音缠了上来，让人想沉溺于此。
“所以什么？”
左莘捏了捏耳朵，小声嘀咕：“我、我主动和你……”
齐路清弓着脊背，眼尾发潮，“主动和我什么？”
左莘轻轻合上眼，把手机贴到自己唇边，很慢很慢地说：“主动和你做了”
这六个字猝不及防跌落耳侧，齐路清呼吸一滞，两秒后，紧绷的神经逐渐松了下来。
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星星的声音好管用。”
电话没挂，他重新洗了澡才出去。
往卧室内看去，台灯暖黄色的光线洒落在床头，他只看到了枕头上凌乱的发丝。
他把客厅里的灯关了，进入卧室，放缓动作把门关上。
站在床边看了两秒，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帮另一侧的人把被褥拉了下来。
小姑娘呼吸清浅，睡颜恬静，手里还握着手机，是语音通话的界面。
齐路清轻轻呼了口气，把手机从她手中抽走，而后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呢喃：“星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