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运来睡在铺上辗转难眠,但他也不会动来动去,旁边还睡着三十个人呢。
这三十个人个个长得顶好看,相貌身材都是上乘,没想到进这地方还得看颜值。
但赵运来想的这件事而是管家的话。
老宅里的规矩。
晚上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能出去,记住是任何。
在霍家看到听到任何事情不能往外说出一个字,包括在府内也不能谈论。
说完这条管家问,“刚刚死的那个人你可偷偷看了他?”
赵运来:“我并未看见死人。”
管家称赞地点头继续道:“白天干好自己份内的事,至于其他人的任何要求你得不管不顾,除了我和老爷给你下达命令。”
赵运来:“是。”
管家:\"府上的少爷幼时得过怪病,导致满头银发,现在身体孱羸,不喜生人,性情偏激,你要是遇见不得主动靠近,更不许和他说话,免得吓到他。\"
\"是。\"
“最后一条,给你送来的饭菜必须一粒不剩地吃光,每日三次的护肤和三天一次检查身体一次都不能落,我会盯着你的。”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这地方赵运来真不想久待,但霍楷霖很有可能是他的祖先,再加上这阴森的府邸,绝对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赵运来胸前挂着杜眠给的圆石,希望让杜眠的朋友看到,完成杜眠的遗嘱。
他正想闭眼睡觉倏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传来,声音遥远但足够凄切,让赵运来不由得发抖。
旁边的男生主动抱住赵运来,拍着他后背安慰道: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何落,别害怕怪物离我们很远,千万不能出去。”
赵运来并不是害怕,只是第一次听见这样歇斯底里的痛苦嚎叫让他惊讶罢了。
“怪物?”
“是啊,我们说霍家有一个怪物,偶尔晚上就会叫喊你习惯就好了,大家说霍家频频死人是因为它。”
赵运来转过身:“管家不是说不让我们聊这些吗?”
何落用指头点了一下赵运来的头,“他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你怎么这么天真。”
赵运来:“既然有怪物,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何落声音轻笑道:“怪物什么的都是自己想的,这里多好啊,有饭有房子,在外面我得饿死。”
“以前也有人逃过,然后活活饿死在火车站或是想要回来,我们来这当下人的都是走投无路,霍老爷给了我们好生活我感恩都来不及,死在这里也比草席一盖抛尸要好。”
“哪个发达大家家里没点奇怪规矩?我守好规矩就好了,你看我在这里待三年了什么事也没有,不过私下谈谈也无伤大雅。”
赵运来:“你几岁了?”
“年十八,你呢?”
“二十一,快二十二了。”
“哇,你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以前有位二十三的在两天前被调去其他地方了。”
“我们这多久调走一个人?”
何落思考了一会,“不太清楚唉,因为我们一般都是一个人工作,而且替换的次数也多,偶尔有会新面孔。”
*
天不亮何落拽起赵运来,赵运来知道民国盛行压榨,但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是不是过了。
走到工作的地方让赵运来傻了眼,是一个大型露天的锻炼场,先是绕圈跑了六公里,再在场内做各种运动,他们脱下衣服时个个都是肥瘦得当的肌肉男。
这难道是要偷偷锻炼他们再送他们上战场?
赵运来来不及多想,马上按照管家的吩咐给身体敷上白色药膏半炷香再用清水洗去,换好衣服进餐。
这饭菜赵运来倒是见过,像是高级饭店的养生菜,红豆薏米粥、枸杞排骨汤、燕窝鲍鱼……吃得这么好。
赵运来自然不客气地全吃光了,只有盘子旁边的一杯沉淀得像凝血的饮品,他迟迟下不了嘴。
甭管三七二一他要是再犹豫必定惹人怀疑,当着管家的面一嘴全包了。
走到无人园子往土里吐了出来,这像血的东西不像其他液体透进土里,它仍像装在杯里悬浮在土上,赵运来往上面盖了几层土才堪堪挡住。
他们的工作也简单就是除除草、扫扫院子,难的是早上下午的运动累人,晚上早早要求就寝夜夜鬼嚎声伴睡。
这三天,赵运来想方设法偶遇霍楷霖,倒是撞见那么几次,霍楷霖看见他也开心偶尔会聊几句。
赵运来知道霍楷霖现在还不是招凶体质,他必须盯紧了,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霍楷霖还夸赵运来这几天神清气爽、容光焕发,赵运来听完对着水面照了照。
还真是,短短三天的适量运动健康饮食让他白了不少,在牢汝村损害的肌肤都养了回来。
赵运来这样的还不算奇怪,何洛才是白得愰瞎人眼,肌肉紧实有度,弹性十足,就比乌云瓷砖一样的肌肤差了那么一点。
这天,阳光软绵绵地撒委满地,柿子树片叶不沾身枝头结着沉甸甸的红柿子,吸引几只肥鸟在枝桠上勾头缩颈。
赵运来、何落拿着扫帚三步一八卦地扫地,没有注意到柿子树下的栏杆处有一个木制躺椅,一个孩子正在上面睡觉。
赵运来抓住何落舞过来的扫帚:“嘘,有人在睡觉。”
何洛看了一眼,惊喜道:“是少爷!”
“奇怪了,这些天我都没看见夫人,倒是先看见少爷了。”
何落:“霍家没有夫人,不过沈家的大小姐是老爷的青梅竹马马上就要进门了,我听人说以前老爷是不喜欢沈小姐的,他不接受包办婚姻,后来老爷唯一的亲人他爷爷死了,不知怎么地老爷就成熟了,对沈小姐也温柔了。\"
\"这少爷是老爷捡回来的,听闻少爷刚到家时满身是伤,见人就咬,多亏老爷日日相伴细心呵护才给救回来,可惜仍落了病根,风也吹不得,极少能出门晒晒太阳。”
赵运来往少爷那处望了望,只能瞧出个大概,看来真是个身体羸弱的,除了白柔柔的小头露了出来,其他都被被子裹得紧紧的。
\"你遇见他怎么如此高兴?大家都说少爷性情怪异,喜怒异于常人。\"
何落琥棕的眼珠低斜地看着少爷,眉眼露着怜惜,\"你们要是看过他就不会这样想了,他是个可怜孤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