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她正倚着洗手台翻找资料,还没来得及看,盥洗室门口出现一道男声将她思绪打断。
说是出差十天的人才一周就回来了。
且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是刚到家连衣服都没脱下。
“看点资料,”季澜放下手机望着他:“不是说要十天?”
“不放心家里,就提前回来了。”
“行程结束了还是提前终止了?”
“结束了,”季先生洗了手扯出纸巾擦了擦手上水渍,这才牵着季澜的手上楼。
临近门口时,季澜想起什么,将自己掌心抽回来:“我大姨妈来了。”
季先生:...........
“想多了,比起做!爱,我现在更想洗澡。”
浴室哗哗流水声响起时,季澜坐在单人沙发上听着水声抓了抓头。
听他洗澡?
真变态!
季澜拿出手机重新搜索酒店信息,看见的实际控股人竟然是姚家的人。
而这个姚家,属于早些年就移民到国外的外商。
这些年在国内的产业,只有连锁酒店和一些进出口贸易。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六点,安秦带着小家伙从外面蹦蹦跶跶的回答。
刚进家门,小家伙开心的拿着手中的糖葫芦跟躺在沙发上的256炫耀着,还试图跟它共享。
让猫吃一口。
季澜下去时,正好看见小家伙逼着256舔一舔!还不等她开口,季明宗先一步上去。
从他手中救出了256.
盯着小家伙冷嗤他:“别瞎来。”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哒!”小家伙见季明宗,跟只猴儿似的跳到他身上。
256眼见自己的脖子给松开,逃命似的窜不见了。
季明宗目光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景禾,后者会意,将猫关进了猫房里。
且将猫房的密码锁锁上。
原先的猫房,连锁都没有,谁都可以打开。
自打小家伙来了之后,256频频遭殃,逼得季明宗没了办法只能将门锁换成了密码锁。
至于密码!
定然不能让小家伙知道。
他养了许久的猫,不能死在儿子手里。
“刚刚。”
“那你为什么没去接我?”
“我知道外公去接你了,”季明宗抱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
见季澜路过,还用手压了一下小家伙乱晃的腿,防止他踢着季澜。
细微的举动尽显真心。
安秦跟温黛看在眼里。
季明宗这人,对季澜跟小家伙,是真上心。
这满屋子的玩具和角角落落都铺上的地毯足以见得这人有多上心。
“那我还是想让爸爸去接我。”
“明天可以吗?”
“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但我不敢保证,”他不做无法确定的保证。
连轴转的出差结束之后是漫长的会议,他不敢想象明天回公司等着他的是什么。
是成堆的文件,还是孟清河那堪比怨妇的哀怨眼神。
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将自己找不到女朋友这件事情归根在他身上。
他压力大是一回事,无力改变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好嘛!我今晚想跟爸爸睡。”
跟他睡?
季明宗唇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垮了几分。
余光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季澜,视线收回时才有些漫不经心又不乐意的点了点头:“也行。”
“爸爸最好啦!”
这日晚餐,一家人坐在一起。
席间,季明宗跟安秦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季澜拿着手机在回工作消息。
空隙时,时不时抬眸望向正吃饭的小家伙。
温黛手中的筷子未曾停过,将鸡肉、牛肉、各种肉往他的碗里堆。
小家伙也不拒绝。
闷头吃饭,自己吃一半,丢一半给256.
每每到了吃饭时间,256就跟上了定时闹钟似的蹲在桌子底下捡吃的。
而这件事情,除了温黛,全家人都知道。
也算是默认。
连带着小家伙都知道,跟外婆解释他吃饱了没用。
一点用都没。
为了此事,季明宗还专门跟小家伙科普了一下,猫能吃哪些肉。
曾有几次,季先生提议再去养只狗。
养狗的原因是老这么让猫吃也不好。
被季澜阻止。
阻止的理由是:对狗不好。
而幸好,温黛年后来京港,搬去了对面,
若是天天在这儿,256只怕是命不久矣。
季澜洗漱完躺在床上,季明宗用浴巾裹着小家伙从浴室里抱出来放在床上。
季澜搁下手中的书让小家伙爬到自己跟前给他擦头发。
十点半,小家伙入梦,季明宗才得空跟她聊起今日之事。
“天台上的人有怀疑对象吗?”
季澜摇了摇头:“没有。”
“我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生气,”季明宗平缓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他知道,若说出那个名字,季澜必然不会百分百相信,相反的还会对他的意图有所怀疑。
但有些事情摆在眼前,需要解决,他不得不说。
当初收拾季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算在内也办妥了,唯独漏了一个。
季澜今日去精神病院不是凭空去的,而是有人引着她过去。
目的很简单,要么,想借季澜的手弄死邓宜。
要么,想借她的手将人弄出来。
而联合起季澜离开之后邓宜还活着的状态,必然是后者。
“你说说看。”
季先生薄唇轻启,丢出两个字:“季显。”
季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邓宜在精神病院的处境是什么,但他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将人解救出来,只能行些偏道。”
“放眼望去,能在我跟前说的上话并且能让我做出决断的人只有你,所以他用邓宜的日记本找到了你,让你去精神病院,试图唤醒你内心那为数不多的良知,试图让你有许的慈悲之心,但显然,她低估了邓宜对你的痛恨,这招棋,又险又不会成功。”
“一个精神病的情绪是不可控的,一旦邓宜的情绪失控,他的这招就没用了。”
“如果是想对你图谋不轨,从你从精神病院出来回到公司这一路,他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让你出事故,但你没有,所以他的目的,不是你,是邓宜。”
季澜沉默不语,被季明宗这头头是道的分析折服。
不信,似乎不行。
而面对季澜长久的沉默,季明宗心里发杵,许久才卑微问了句:“澜澜,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