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配合,只是我爱人?”
警察视线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季澜跟徐影,明显知道眼前这位商业霸主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妻子先回去。
但这件事情,影响甚大。
他拿不定主意:“劳烦季先生稍等,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劳烦!”季明宗缓缓点头,见警察去拨电话,走近将季澜揽进怀里,掌心落在她身后轻抚着。
安抚意思明显。
临了,季澜深深叹了口气。
季明宗微微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缓缓轻蹭着:“吓着了?”
“有点,第一次见,”季澜不逞强。
这辈子,历经的风雨不算少,但是如今日一般见对方持枪杀人,还是第一次。
“不怕,”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语气轻柔带着几分轻哄:“天塌下来我顶着。”
“这不是天,这是命。”
季澜开口。
天塌下来了尚且有人可以顶着,但是命没了呢?
让别人来行使他做父亲的责任?
“我会注意的,别怕。”
警察去而复返,站在身后喊了声季先生。
季明宗这才松开人,半转过身子,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握着季澜的掌心。
“如何?”
“恐怕还是得劳烦季太太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简短的笔录,季先生若是不放心,笔录结束,我们可以派同事送季太太回家。”
对方无奈解释:“京港多少年没出过命案了,不说这一次还是..........”
涉及亲情人情,对方语气有些哽咽:“劳烦您见谅。”
“给你们添麻烦了,”季明宗对外,素来是个慈善家,谦卑有礼,又体恤下属。
从不在外人或者媒体跟前露出半分杀伐。
只有与他平起平坐的人才配看得见他别的情绪。
一行人去警局,各自去做笔录。
季澜从她出门开始,接触什么人,打麻将时遇到了谁,都一五一十说清楚。
临了发现,他们四人的笔录到了后半段高度重合,再结合监控录像,没发现任何异常。
庄园里,小家伙半夜醒来不见人,哭闹着找人,景禾电话打给自家先生发现打不通。
转而联系季澜,同样如此。
无奈之下,拨通了安秦电话。
安秦跟温黛夫妇从街对面过来时,小家伙哭的抽抽搭搭的,可怜又伤心。
哄孩子时,更多的是担心。
这夜,丰明资本公关部连夜被召集起来上班,同样加班的还有澜影的众人。
事关两家企业,负面舆论如果散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喘息。
临近四点半,笔录结束。
警局里,季明宗不顾在场众人,蹲下身给季澜揉腿。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轻声抚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我来也一样,”季明宗一手捂住她的掌心。
跟陈松阳交涉的人看见这一幕,不禁唏嘘。
难怪老舍先生说,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
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
眼前这一幕,何尝不是这句话的写实。
“后续有任何需要我们都会极力配合,今晚的事情麻烦你们了,”陈松阳跟人客气寒暄,又问:“凶手那边审出什么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我们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你们。”
“劳烦了,”陈松阳点头。
送人出警局,季明宗抱着季澜放在宾利后座。
反身回来跟对方握手,官话客套话一说一堆。
“季先生手机别关机,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明白,我会极力配合。”
离去,季明宗全程注意力都在季澜身上,她脸色不太好,许是整晚,精神也极差。
而另一方,陈松阳跟徐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今晚的事情,太蹊跷。
对方朝着季明宗跟季澜而去。
意图明显,不是季澜的仇人就是季明宗的仇人。
季澜?
她刚回京港,若说仇人,也只有季家那一脉了。
而季家那些人,除了季显,其余人哪个不在季明宗掌控之中?
季显伤害季澜?
可能性不大。
她跟季澜一样,都觉得季显是好人。
即便不是好人,他也做不出伤害季澜的事情。
徐影思忖良久,将目光落在陈松阳身上:“是你的仇人还是季明宗的仇人?”
“都有可能,”陈松阳微微掀开眼皮回应:“但今晚的情况来看,是季老板的仇人可能性比较大。”
话刚落地,季明宗电话过来,语气沉沉:“季澜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公司那边劳烦你去盯一下。”
“好,”陈松阳回应,又道:“澜影那边徐影也会过去,你让季澜别担心。”
“多谢,”季明宗很感激,身为朋友,陈松阳绝对算是义气。
“客气了,过命的矫情。”
电话刚挂,徐影侧了侧身:“怎么了?”
陈松阳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掌心缓缓的捏了捏:“季澜不太舒服,季老板让我去公司,澜影那边?”
“我去就好了,洪余在,你别担心。”
“好。”
显然,陈松阳也知道洪余这号人物。
季明宗培养出来的人,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都有,将他放进澜影,委托衙门排忧解难是合适的。
庄园里。
小家伙哭了一晚,引起扁桃体发炎,起了低烧。
季明宗抱着睡过去的季澜进屋时,安秦来不及质问。
心里一揪,疾步上去:“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您别担心,医生在来的路上了。”
安秦担心与否不好说,但季明宗的担心却不少。
主卧里,温黛跟景禾正在照顾小家伙。
季明宗抱着人上楼的脚步顿在门口。
仅是两秒的愣怔,又抱着人去了客卧。
被子刚掩上身,季明宗还没来得及将她鞋子脱下来。
温黛急匆匆进来,趴在床边哭着喊着。
那阵仗...............跟死了亲闺女一样。
季明宗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安秦搂着温黛的肩膀将人带出去。
轻哄着告诉她季澜只是睡着了,让她别吵。
季明宗看着躺在床上睁开眼的人,眼底红血丝弥漫,脸色寡白又虚弱。
都如此了,她还在问:“我妈怎么了?”
季明宗忍着阴火,用尚算温软的语调回应:“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