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时箫这么个好像专门抢饭的人,被激起了危机感的人都在跟着猛吃,生怕赶不上,说话的都少了。
没有人上来拿时箫精神力触手上的菜,所以林安吃的倒是悠哉悠哉的,他脸上还有层面部模糊,别人也认不出来他,就更放肆了,吃到撑才停下。
剩下的就都进了时箫的肚子,一点都没给别人留。
最终还是谁做的菜进了谁的肚子,不说三分之二,至少一半吧,都让他俩吃了。
“我一直想问,”林安吃饱打了个嗝,面带好奇的看着那些微微晃动的透明触手,“这个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很多东西都能吃,不一定非要是食物,”时箫耸耸肩,“主要看我想不想,比如生肉也能吃,但我挺膈应的,所以不吃。”
说着,精神体把一盘子鱼直接倒进了嘴巴,眨眼间就消失无踪,相应的,精神体微不可见的大了一点点。
时箫:“吃掉的东西能转化成能量存着,需要消耗的时候再使用,不过存太多它会变大,有时候就会偷偷冒出来。”
哦,林安理解了,和驼峰差不多一个作用,但功能比较多,还能帮忙干活。
林安去看了周佑一下,周佑在角落比在万众瞩目下自在,自己吃的很开心。
可惜主厨叫他走了,临走前他还依依不舍的和林安承诺:“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主厨说的!”
林安哭笑不得的把人送走了。
时箫配合的挥了挥手,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要不然我们回家吧……”
林安被他传染也跟着打了一个,“那用不用和时远深说一声啊……”
“时箫。”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个温柔的女声,不是林安也不是时远深。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箫脸上轻松的笑容淡了淡,完全转过身去时面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他不带情绪起伏的叫人:“妈。”
这人是时箫的妈妈?
时妈妈是个很温婉的女性omega,且带点怯懦,她直视时箫似乎都花了很大勇气:“小箫,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语气很迟疑,甚至有点害怕,一点也不像家人。
“不了,有事和时远深说吧。”时箫兴致不高的拒绝道。
“这是你男朋友吗?”妇人不想放弃,从林安入手,试着多聊两句。
“……”他没吱声。
林安感觉到时箫现在心情从还不错转变到了非常差,他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忽然往时箫身上一靠:“时哥我好晕,能不能送我回家?”
语气生硬演技差劲,十八线演员都比他演的好。
时箫没看出来似的立刻接住了他,把他半搂在怀里,关切的问:“还好吗?我现在送你回去。”
比林安还生硬,死了三天的尸体都没这么硬。
话音刚落,俩人相互搀扶着就走了,步履稳健,走路带风,很快消失在妇人的视野里。
直到坐进悬浮车里,时箫才松了一口气,启动悬浮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林安也从装晕状态中醒过来,欲言又止的看了时箫好几眼,最终还是没问,别人的原生家庭问题,他还是不要太多探究了,免得揭人伤疤。
殊不知时箫也在偷看。
林安扭头动作太明显了,虽然自以为很隐蔽,但是在时箫的旁观视角来看明显的不得了。
“林安。”时箫的语调上扬,明显是心情很还行的样子,林安搞不懂这人情绪怎么大起大落的,刚不还情绪低迷么。
时箫胳膊支着一边脸,歪头看他:“你是不是对我家庭状态挺好奇的?”
林安扭过脸,“……有一点,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的。”
他确实好奇,星网上万众瞩目拥有数十亿粉丝的大将军、有个特别有钱、关系也不错的哥哥、但和家里其他人关系似乎很僵,人嘛,都有窥探欲,林安想不好奇都不行。
“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小时候对精神力的控制很差,它经常会自己冒出来,有点吓人,所以同辈的小孩孤立我,不喜欢我,说我是怪物什么的。”
时箫说的时候很平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小孩子嘛,恶意来的无缘无故的,欺负人也不顾后果,把我骗到一个烂尾楼去了,结果被绑匪绑了。”
“然后呢?”林安追着问,他没想过时箫能有这么一段童年记忆。
时箫笑了,笑的特别轻松,语气里还带点嘚瑟:“我当时特别牛逼的觉醒了操控精神体的能力,把他们全都打倒,自己回来了。”
林安皱着脸:“那群孩子也太过分了……把小孩骗到烂尾楼,这不是霸凌吗?”
“是啊,可惜当时我爹妈都没管,所以我一直挺疏远他们的。”时箫说的很无所谓。
林安脸都要皱成菊花了,“神经病吧他们,我说怎么那群人看你那么心虚,你后来报复他们了吗?”
“报复了啊,等我参军学了真本领之后把他们都打了一遍,所以到现在他们也不喜欢我。”
这个听起来很解气的结局没让林安心情好起来,脸还是皱的,还一直在骂人,把霸凌时箫的那些小孩骂的体无完肤,气的像鼓起来的河豚。
时箫看着那张嘴开开合合,忽然很好奇面部模糊下面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隔着一层面部模糊他看不清楚。于是他抿抿嘴,道:“我的颈环能还给我吗?那个有抑制精神力狂躁症的作用。”
——如果放高压电也能算抑制的话。
林安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戴了两个颈环。
他赶忙摘了一个下来。
面部模糊消失了,林安眉头还没舒展,嘴也瘪着,再为他寥寥几句话勾勒的幼年遭遇而生气。
时箫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悬浮车的自动驾驶选项,面无异色的说:“我开车分不开手,能帮我戴一下吗?”
非本土星际人的林安没察觉到任何不对,他老老实实握着颈环往对方脖子上戴。
扣了半天扣不上去,这颈环怎么还缩水了……
颈环扣子在脖颈后方,林安费劲巴拉试图扣上的时候难免会碰到脖颈。
而那个位置是alpha腺体所在的地方。
时箫喉结轻轻滚了滚,轻声:“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解下来了。”
很笃定的语气。
“怎么可能……”林安一边说一边伸手摸自己的颈环,一碰,上下移动两厘米,大了一圈。
“拿错了。”时箫又说。
林安轻咳一声,厚脸皮面不改色的换了过来,又凑过去给时箫带。
极近的距离似乎让气温无限度的升高,温热的呼吸、手指碰到的皮肤、甚至是眨眼的微小声音,似乎都在不断的放大。
时箫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了:“林安,我……”
“砰砰砰砰砰!!”
敲窗声把俩人吓的同时转头,旖旎氛围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
只见严奕卿的脸贴在玻璃上。
“你俩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