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部耽误到了大半夜，杨鑫钰回到家的时候，随春生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回来了？”随春生的语气明显冷漠了许多。
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搬到单位分配的单身公寓去住——但陆荣广说得对，他们确实需要先处理一下家事。首先憋了那么久的气至少得口头上出一下，其次他也不希望杨鑫钰那癫公在工作岗位上还要和自己风花雪月，按照他见过大部分alpha的尿性，到时候风评被害的只会是身为副官和omega的他。
“……抱歉，”杨鑫钰艰难地开口，让他向自己素来看不起的omega道歉实在不是易事，“我没想到原来你的精神力那么厉害……”
随春生心里有些烦躁。
知道自己因为精神力被杨鑫钰人为限制错过更强大的力量的时候已经很烦了，现在看杨鑫钰被上司训了以后假惺惺地和自己道歉更烦。
“所以我没有超S级精神力就活该被你随意拿捏了，是吗？”只可惜现在自己的拳头还是不够硬，过过嘴瘾都得借陆荣广的势。
“我……”杨鑫钰想狡辩，但觉得照自己的性子确实只有这一个结果。
“甚至就算我有超S级精神力，只要没有入陆司令的眼，一样会被你搓圆捏扁，”随春生冷笑一声，“不然我的精神力就不会被你降到b级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随春生自己——既然超S级精神力对军委有那么重要的用处，那自己当初刚被检测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有人来接触过自己。陆荣广不是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话，说不定就是在刚检测出时见过。
而自己那时应该还在为起义军服务，找了什么借口把陆荣广挡了回去，不然以随春生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早就答应给军委卖命了。
随春生所说也是事实，杨鑫钰无话可说。
“所以呢？无论我有没有超S级精神力你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你现在又在这里后悔什么，杨鑫钰？你根本不是后悔剥夺我的自由和力量，你是后悔事情没做干净，被上司训了。”
杨鑫钰看着随春生脸上厌恶的神情，脑海里不断闪过的却是他锋芒毕露居高临下睥睨自己的场景。
他想说自己是真的后悔了，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很笃定随春生现在还愿意回这个家来只是因为他的职位还能压他一时，如果随春生还能往上爬报复自己更是肯定的。别说和好如初，他们之间连善终都不可能了。
随春生看着杨鑫钰这副窝囊样更生气了。
身体素质暂时还打不过他——官场权谋职位又高不过他——自己身上还有叛军间谍这个随时有可能暴露的炸弹——
现在连吵架都不能让他吵个痛快！
“杨鑫钰，你就没有一句话想说吗？”随春生在气头上，直接往杨鑫钰腿上踹了一脚。
疼倒是不疼，但裤子上留个脚印挺膈应人的。
“……你说得对，从一开始我就是错的，”杨鑫钰没管那个脚印，“但我真的不是因为被陆司令训过才后悔的……我一开始以为你和那些偏远行星上来的omega一样……”
“少在这给我拉踩别人，人家出生远点怎么你了？！”随春生又踹了一脚。
“对不起，”杨鑫钰忍了下去，“其实在银马华把你劫持走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我该怎么……”
后面杨鑫钰长篇大论的忏悔随春生没注意听——他又想到了一点。也许他可以去问问陆荣广，关于自己被劫持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后从中推断出起义军的蛛丝马迹。
起义军内部是有分歧的，他至少要搞清楚自己失忆之前在起义军中持个什么立场。除了找到之前俞枫说的杨家的另一个内应外——
随春生的光脑收到一条讯息。
“哥，给你发通讯你不接呢……你有没有什么事？小枫到底怎么样了呀？”这是杨霜钰发来的第七十六条讯息。
“他没事，我也没事。他还要在救助中心冷静一下，我改天再帮你去看看他吧。”随春生打字回复。
杨鑫钰自然注意到随春生的注意力早就飘远了，他住了嘴，看着随春生放下光脑，忍不住把心里的问题问出声：“春生，你真的失忆了吗？”
随春生皱眉：“不然呢？我要是真的记得以前过得多惨，你连在家里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
“还有什么想说的？对不起我听够了。”
“……”
“是你自己不开口的。杨少将，我希望我们上岗以后，你不要再拿这些问题耽误工作时间。”随春生起身离开，留杨鑫钰一个人在原地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