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乾打发人去引走杨鑫钰，又激这个炮灰alpha去找随春生麻烦。完成一切后，他就守在不远处，假装正在和别人交谈，暗中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被赵定乾忽悠的alpha没有直接舞到随春生面前，而是拉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在随春生旁边一惊一乍地交谈起来，声音之大，不得不让正在和别人应酬的随春生侧目。
“……这是哪家的后生？好没礼貌。”正在和随春生攀谈的夫人露出不耐的神色。
几个alpha嘻嘻哈哈肆无忌惮地调笑，言语间不乏含沙射影对omega的贬低。随春生注意到他们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观察着自己的反应。
“似乎是王庭议会议员家的……”旁边的人搭腔。
随春生默不作声，连正眼都没给那些alpha。周围都是omega，也不乏世家出身的omega，自然不会受这气。不管那些alpha是受人唆使还是纯粹的蠢，都没必要在这种跳梁小丑身上投入什么精力，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不过最先冲出去的人并不是某位听不下去的omega。
“他妈的你谁啊，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妹生日！知不知道我妹是omega！去的谁家做客都不知道！搁这里挖苦主人家还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不是！”杨宏钰提着不知道哪里顺的扫把就劈头盖脸地往人脸上呼，那气势一点也不像个beta。周围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安保，架着几个alpha就往大门外走。
“打扰了，大家继续……”杨宏钰赔笑，扛着扫把又离开了。
暗处的赵定乾捂上了脸。
倒是他低估了随春生的耐性。原以为omega都是被激素控制的炸药桶，一点就炸，没想到随春生从头到尾眉头都没皱一下。
怎么办呢，是放弃铺垫直接和他说要谈一笔生意还是再迂回一下呢……
“赵总，您看起来似乎有事要和我说。”随春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只手搭在了赵定乾肩上。
超S级精神力虽然不在了，已经锻炼出来的感知力却没有退步。在一众看热闹的目光中揪出一个确实想搞事的不要太容易。
赵定乾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分毫。
虽说已经从军委辞职，但自己到底也曾经是凭本事进军委的。已经躲得这么远观望，却仍然被随春生发现。
“……哈哈，随副官果然厉害，”赵定乾心知随春生多半是对自己起疑心了，不如直接坦诚一点，“赵某确实有笔生意，想必随副官有兴趣了解了解。不如我们换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吧。”
随春生放下手，带着赵定乾离开人来人往的前厅。
应酬回来没找到人的杨鑫钰：……？
……
“赵总有何指教？”随春生开门见山。
眼前这个岁数比他爸都大的alpha也是通过共妻法案分配到他身边来的alpha之一。随春生原以为暂时不需要分出精力应付他，哪知今天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如果刚才那几个炮灰是他唆使来的，那恐怕来者不善。
“呵……随副官不用太紧张，虽然有杨老师在前乱点鸳鸯谱，但赵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会对随副官有什么非分之想，”赵定乾神色自若，“不过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回忆往昔，就是不知道随副官有没有耐心听我这个大叔忆往昔了，”
“愿闻其详。”
“……共妻法案的事，我相信随副官不担心，军委……或者说，陆上将已经想办法帮你解决了，”赵定乾摸了摸荷包，想点一根烟，但还是忍了下来，“不过随副官有没有好奇过，军委到底为什么不惜到处坏规矩，为你创造先例呢？”
“不就是因为军委需要超S级精神力吗？”
“呵……说是这么说，那随副官知道为什么军委那么需要超S级精神力吗？明明几十年前就出了一个，死的时候却连启航前时代那点浅薄的人均寿命都没活到，就英年早逝了……”赵定乾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您是说，蓝花楹？”
“你知道她啊，那就好办了，”赵定乾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燃，就含着尝尝味道，“你知道她最后怎么死的吗？她被关进精神病院里面最极端最危险的病人才会住进去的病房，整个房间里别说尖锐物品，连硬的东西都找不到，墙壁都被海绵包起来，二十四小时有人监视她的情况，防止她……寻死。”
随春生抿紧嘴唇。
在幽灵斥候的精神链接里，蓝花楹除了偶尔喜欢抖机灵，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最疯的一次她抢走了护士打针的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把镇定剂从耳朵里注射进去……那次的情况可真是凶险，但最后还是救回来了。后来她又开着你现在开的这台机甲冲进恒星引力圈……”
“赵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随春生听得暗戳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想再听赵定乾拿蓝花楹的黑历史来恐吓他。
“抱歉，确实不该多说这些。其实我的意思是……蓝花楹一开始挺正常一个人的，从被军委查出超S级精神力之后，她就慢慢变得不正常了。随副官，你不觉得害怕吗？”
“……”来劝他不要相信军委的？
军委能有多疯，再疯也疯不过能一次违反半本科学伦理法的阿佳妮。
“赵总，麻烦你有话直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应该回去找……”
“你其实是EU的人吧？”赵定乾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去，“虽说是赵某有求于人，但这笔生意也不是随副官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原本已经准备站起来的随春生硬生生坐了回去。
“我不明白赵总在说什么。”
“以前做事吃过亏，现在赵某每天都要亲自检查一遍手下最重要的产品的监控才放心啊……”赵定乾心里已经笃定随春生的身份，“随副官的幽灵斥候的配件当然是最重要的，所以赵某亲自查看了那两枚配件在二厂维修的时候的监控……发现时长对不上，有人动了手脚。”
“那也该是赵总自己的人动的手脚，怀疑我干什么？”
“呵……赵某和蓝花楹是旧识，加上当初幽灵斥候的调试也是在二厂进行的，自然知道超S级精神力加上幽灵斥候，能做到哪种地步。至于你现在只有b级……这种事完全无关紧要。”
“……”
“随副官别紧张，赵某要是贪图功勋，早就偷偷举报了。今天和随副官讲话，自然是诚心要和你，还有EU做生意的。”赵定乾满意地看着随春生放松下僵硬的身体，不再是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