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公社医院,晚上值班的大夫不敢接,公社医院医疗水平有限,怕接不好骨头。
吴文革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周家爷爷,麻烦你赶牛车,送我去县里的医院吧!”
“吴支书啊!我没有去过县里,不认识路啊!在走错路,耽误你看病。怎么整?”
周老汉有理有据的拒绝了吴文革的要求。哼,认识路也不给你赶车。
吴文革只能先回家,等天亮之后,坐班车去县里医院看腿。
“吴支书啊!你先在家好好休息,秋收我也走不开。天亮的时候我让陆友华带介绍信来,让他陪你去县医院看看腿吧。”
吴文革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周老汉赶车,带着周和平,周强,周壮,陆有华回了村。
第二天一早,陆有华就带着周和平给开的介绍信来到了吴文革家。背着吴文革坐上了开往县里的班车。
来到县医院一检查是骨折了。得先接骨,然后打石膏。医院对止痛药是有严格管制的。像吴文革这样的伤也只能开半支止疼药。
吴文革刚接完骨,还没有包扎上,麻药就过劲了。疼的吴文革直哆嗦。
终于打完石膏,回到病房吴文革忍着疼开始指着陆有华的鼻子骂。
“你不是说你会赶车吗?你赶的是什么车?你看我现在被你害的?你等着,等我回村儿里再收拾你。”
“吴哥,我亲哥。你饶了我这一回啊!我也不想让你从牛车上掉下来不是?天太黑了,牛惊了我也控制不住啊!
你放心,养病期间你就住我家,我让我娘伺候你吃喝。”
吴文革还想继续骂,一想他现在的伤,如果在家里养伤,那么他的工作就有可能被公社其他人顶替了,这年头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家顶了工作,你想要回来就不一定那么容易了。
像以前一样来回通勤,也不太现实了。他这回把周老汉得罪狠了,现在周老汉估计是不肯再给他赶车了。别人赶车他小心脏有点害怕,不敢坐了。
那么,陆有华的提议,还是挺让他动心的。至少能帮他解决眼下困境。
在他伤好之前,这个陆有华还有利用的价值的。
“那先饶过你,你回家把你家收拾出来一个屋子啊!我跟别人睡一个屋不习惯。”
“好嘞,吴哥,您放心。你就好好养病,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住了两天院,医院就让吴文革出院了,骨折得回家养去。
回到张其寨公社,吴文革还特意让陆有华搀扶他,他一蹦一跳的到到公社主任面前汇报工作。
公社主任让吴文革休养一段时间,吴文革表示轻伤不下火线,赢来了公社主任的赞扬。
吴文革回了家收拾点衣服,要回大河沿大队,但是一直找不到牛车。
最后,陆有华背着吴文革回了大队。
一进陆家门,就把吴文革摔倒了在地上。自己累的趴在地上昏睡过去。
这给吴文革吓坏了,要是人被他累死了,他这支书也到头了。
赶忙招呼陆老太扶起陆有华回屋休息。
当天晚上吴文革在陆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就想起陆有华跟他说,许多多总上山,打野味儿的事。
他身上还有伤呢!陆家这清汤寡水的也不适合他养身体呀!让他出钱买点儿好的,他也心疼,他花钱买回来的东西陆家不也得跟他一起吃啊!
这样吃亏的事儿他可不能干!
所以当陆有华晚上刚醒过来,吴文革就指使他,让他去许二根家喊许二根来谈事情。
吴文革想了,上次是跟许多多姥姥说亲,小丫头在一旁听见了不懂事儿,跳出来反对的。这回他直接找许多的爹来说亲,他就不相信许多多他爹不想找个当领导的女婿。
陆有华一听是传信,他又支棱起来,觉得可以去许二根家耍威风了。
于是拖着两条灌铅的腿艰难的走到许二根家。
“许二根啊!支书回来了。在我家呢。他有事让你去,快点去啊!别让支书等急了。”
陆有华仰着脖子说完,转身走了。慢慢的走,等着许二根像别人家一样,拦住他,给他塞点好处,打听打听是什么事。
可是都走出去很远了,也没有听见许二根的喊声。气的陆有华黑着脸回了家。
“他爹啊!还是去看看吧!过分的咱就不答应,尤其让你当和事佬劝我爹给他继续赶车的事。不怕跟他翻脸,反正我爹他家已经跟他翻脸了。”
周蓉劝着许二根。
许二根点头答应了,去了陆家。
不多时,许二根回来的时候脸黑得像锅底,一声不吭的坐在炕上。
“多多,东子走了这一个多月了,没有来信啊?”
“没有啊!”许多多很奇怪,他爹回来就问周齐东写没有写信干什么。
“爹,那吴文革喊你过去干什么啊?”
“王八蛋。”许二根气的直捶炕。
“咋了,孩他爹,你快说,那吴文革说啥了?”
“吴文革说多多早嫁晚嫁都是要嫁给他的,他如今腿受伤了,正要人伺候,正是多多表现的时候。
让咱家赶紧收拾出一个屋子,他先跟多多住着,等伤好了,他再娶多多。
他以为他是谁,好像他要娶,我就得屁颠的把闺女给他送去,问过我意见吗?什么东西,要我说,牛车怎么不压死他呢!
当时我就跟他说多多已经有对象了,要结婚的。他还说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那当兵的给多多写信,一定是在部队又有别的女人了。
还说让我想想,我要是不同意,回家掂量掂量,他是支书呢!
他奶奶腿儿的,他是支书,我就怕他了?咱啥错误不犯,他能把我咋着?”许二根气的又捶了捶炕。
“孩儿他爹,你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也别捶炕了,要是把炕捶塌了,不得花钱重新盘炕啊!
你看吧,这吴文哥前天作,就被老牛压断了腿,这还在作呢!不定还有啥事等着他呢!这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再作也没有啥好下场,你把他当个屁放了就好。”
周蓉劝着生气的许二根。
“爹,你放心,他要是再敢来,我大嘴巴抽死他。”
许多多心里起了杀心。
这人也是不经念叨,前一天晚上还念叨周齐东怎么还不来信呢!第二天一早,周齐东的信和汇款单就到了。
邮递员把信送到大队部的时候,吴文革正好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呢!
“你是说有许多多的信吗?那直接给我吧!我是大队支书,也是许多多的对象。”邮递员信以为真,把信递给吴文革。
“信你可以帮忙收了,但是还有一张汇款单,必须是许多多本人签收,还是请你把许多多叫来签收一下吧!”
周强正好来大队部,听见了后半段,“喊许多多吗?我是她大舅,我给你喊啊!”
周强进屋拿起话筒,打开大喇叭的开关,“许多多,许多多听到来大队部,有你的汇款单。在重复一遍,许多多听到了来大队部一趟,有你的汇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