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之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感觉浑身酥麻,竟有些站立不住。
在他快要窒息的那一刻,白知辛像卸了力般瘫软了下来。
云墨之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待他反应过来时,松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他喘了几口粗气,定了定神,将人放在炕上,白姑娘刚才的状态明显不对,此时外面已近黄昏,屋内光线昏暗。
一刻钟后,韩仁礼给白知辛把了脉,他眉头紧锁,“这丫头之前可碰过什么东西?”
云墨之想了想,对,定是那衣服上沾的东西,于是他将烛火靠近白知辛的衣服,“韩大夫,您看这个。”
韩大夫用银针刮了衣服一下,放在鼻下。
“别……”
可还是晚了,韩大夫双眼已现迷离之态。
“水,谁那儿有水?”云墨之大喊。
杨威好像明白了什么,以前走镖,会遇见一些劫道的,迷药就是他们最常使用的手段。
他卸下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大口,直接喷到了韩仁礼脸上。
韩仁礼瞬间清醒了过来,“好烈的春药!”
刘村长、王卲目瞪口呆,杨威也诧异,竟然是春药。
几人再看云墨之,虽然烛火昏暗,可还能看见他红肿的唇,零乱的头发,以及撕烂的领口,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刘村长轻咳了一下,“那个,韩大夫,这丫头现在咋样了?”
“无妨,好在吸入的药量少,就是窒息了而已,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几人又齐齐看向云墨之,干什么会到窒息的程度?
云墨之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低着头,拼命的维持着镇定,假意什么都没发生。
“咳咳,韩大夫,真不用再开些药?”王卲打破尴尬的气氛。
“不用,要是明日她还不醒,再来寻我。”韩仁礼提起了药箱。
云墨之赶忙上前,“我送您。”
两人出去后,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呃,要不今晚就让姑娘睡在这儿吧,我去把孩子们接过来。”
“嗯,去吧!”刘村长坐到炕上,捶了捶自己的腿,“王老弟,这丫头怎么这么倒霉。”
“是啊!”王卲无奈感叹。
晚上,王卲带着阿木、邱书白住了东厢房,杨家兄弟四人住了西厢,其余孩子们和白知辛住一块儿。
孩子们第一次睡炕,激动的不得了,已然忘了炕上还有一个昏睡的姐姐,几人叽叽喳喳的,好奇的查看炕洞,想里面会不会藏有银子。
这时,院外传来王卲的声音,“杨威!”
“在呢!”
“哥哥,快,快。”毛毛招呼孩子们上炕。
狗儿则冲到烛火旁,一下子吹灭了烛火,瞬间,院子安静了下来。
云墨之仰躺在草棚里,他的舌头似乎还带着麻痒的感觉,嘴也有些疼,之前的画面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感觉身上被摸过的地方也燥热了起来,像是有蚂蚁在爬,他翻过身,蜷缩起来,晃了晃脑袋,念起了静心咒。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早上,白知辛醒来时,有些迷糊,她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小院儿里?她不是在和云大哥讨论肥皂的事吗?
她穿上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
这时院子里,左右两边的中间位置各有一个人。
只见左边华笙盘坐在草垫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着什么,而右边,华默拿着木头削成的剑努力挥舞着。
这是?做法事?
“哎呦,你怎么出来了,好一点没有啊?”刘村长迎上前去。
“我又出事儿了?”不像啊,感觉挺好的呀。
“你中毒了。”王卲抢过话头。
“啊对,感觉怎么样?”
中毒?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嘶,好疼啊,“我这是中了什么毒,感觉嘴好疼啊。”
看来昨晚的事,这丫头不记得了,刘村长不由老脸一红,“那个,没事,没事啊,韩大夫给你看过了,说毒已经解了。”
“应是你们在外面沾上的,沾在了衣服上。”王卲岔开话题。
“哦,怪不得衣服换了,那这是?”白知辛指着院子里的人。
“就是做场法事,去去晦气。”也幸亏队伍人才辈出,要不然还真整不了这出。
哦,她是挺倒霉的,这样也好,佛家、道家都有了,最起码也算个心理安慰。
不过,她是怎么中毒的?“爷爷,杨大哥、杨二哥可还好?”
“他们无事。”
“那就好!”果然,倒霉的只有她自己。
法事结束后,华笙华默匆匆告辞了,今日可是有大事呢。
“爷爷,他们这是?”还没感谢呢,怎么就走了。
“今日正式分队,分房,咱们也出去吧。”
三人来到山脚,乌泱泱的人聚在一起,中间站着云墨之,不远处小队长们正向后方的人群传着云墨之的话。
三人离得有点远,听不太清楚。他们看了一会儿,白知辛有些同情云墨之,这么扯着嗓子喊,迟早会是第二个杨三哥。
她又想起了肥皂的事,“对了,这次出来,肥皂的事已经办妥了,就是不知云大哥的提议会不会有成效。”
王卲从人群中收回视线,“等等吧,不行再说,反正咱们有这么多人呢。”
刘村长也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怕,大不了拼了,我就是有些心疼这些房子。”好不容易盖起来的呀。
“哎?你回来了?”
白知辛回头就看见了形容稍显狼狈的赵斗圣,“你怎么还没走?”一个富家少爷竟能在流民堆里待这么长时间。
赵斗圣有些不悦,“作坊还没建好呢,你是在赶我吗?”
“当然不是,我们这儿的环境你也看见了,对了,你家人知道你在这里吧?”可别又回去挨打。
“当然知道。”他可是留了信的。
这时,人群散开了,各个小队长举着写有自己队伍名字的牌子,带着人群走向住房区。
赵斗圣一下子就被队伍吸引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我过去看看。”
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据刘村长介绍,云墨之将住房区分成十二洞,每个洞挂上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洞中的院子从一往后开始排序,等人住进去以后,重新登记,这样方便以后的管理。
王卲、刘村长、白知辛和云墨之同属水帘洞,所住的院子也挨着,这样议事方便,而且他们的院子是单独的,并没有和外人同住。
匠人们的院子也是单独的,位于无底洞,一般不允许外人靠近。
因为周老三和栓子需要炮制药材,所以除了几个没有家人的孩子住进去帮忙制药外,还将赵斗圣安排了进去,院子就在莲花洞,这就是以后的药堂了。
当时院子是按一万二千人的数量建的,队伍人数也就一万一千多人,而且还多建了二十套,所以他们单独住是没问题的。
乡亲们是以户为单位被安排进院子的,但中间的问题还是令队长们头疼不已。
“老婶子,咱们不能住一块儿了。”
“那咱们去跟队长说说?”
“这一家男女住一屋还好,可要再加上外人,就不妥了吧。”
“那就男女分开住。”
人群叽叽喳喳,队长们焦头烂额,杨家兄弟倒是悠闲自在,杨将甚至跳到围墙上看热闹。
常大胜和褚卫义来送菜时,便看到了这别开生面的一幕。
“不简单呀!”褚卫义感叹。
“是啊,听说还要建作坊呢。”
“他们来这儿刚好一个月吧,一个月前,这里还光着呢,现在,简直就是拔地而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