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想在肥皂表面印上‘花果山’的字样,需要在磨具上雕字,所以想借你墨宝一用。”
云墨之好像明白了白知辛的用意,这就像那些老字号一样,是可以传下去的,到时不仅是生意,就是这个地方都会被外人熟知。
一旦这里有值得外人关注的利益,这里的人就不会变的可有可无,他们就不会像茂村人一样被随意放弃。
他也想过,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独木难支,紧仅靠他们自己是很难在这里安定的生存下去的,毕竟他们处在一个群狼环伺的位置上。
突厥年年必扰,如若大盛再这么内乱下去,吐蕃就不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老实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里。
白知辛:呃,在现代有一个词叫‘品牌’!
“我这就去给你写。”
白知辛看着手里的字,不得不感叹,古代供一个读书人是多不容易,单是这毛笔字,写的就跟印刷出来的一样,这得练废多少纸呀。
“还有,云大哥,做肥皂的猪油和生石灰不够了,我之前答应了给峪城送一批过去。”
“行,这事交给我!”
在回去的路上,白知辛想起了昨夜门板上的字,于是她找出炭笔,挨个儿将门板上的字写成对应的阿拉伯数字。
这样,即使不识字的人,就靠这简单地笔划也能记住自己的院子。
写到药堂所在的小院儿时,她碰见了史径斜,“你怎么在这儿?生病了?”
史径斜也感到意外,好几天没见白姑娘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起来惭愧,我扛木头扭了腰,昨日分房,聂队长就让我住进了药堂,以后跟着周叔泡制药材。”
“那你跟着周叔好好干。”她就说嘛,刚经过山脚时,没看见史径斜,这就是逞强的结果呀。
“这是什么?”史径斜好奇的看着门板上的,呃,‘画’?
“这叫阿拉伯数字,你看药堂是九院儿,我写的是数字九,不识字的人,是不是更容易通过我写的数字找到自己的院子?”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写法。”史径斜一下子好奇起来,“敢问你师从何人?”
“自学成才!”这样说好像有点儿太不谦虚了,“呃,是在一本书上学的,和《九章算术》差不多,不过逃荒时,我把书给丢了。”
史径斜露出惋惜之色,“可惜了!不过《九章算术》又是什么书?”
“你没听过?”难道这个朝代没有?
史径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我算数一般,所以这类的书很少看。”
“那你想学吗?”
“可以吗?”
“我教你啊。”白知辛心念一转,“你可识字?”
“在下有幸考取了童生。”
呦,还是个有功名的,这就更好了,“那你学起来应该很快。”
“夫子在上,请受……”
“哎哎!”白知辛一把拉住正欲下跪的史径斜,“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教给你,顶多算是同窗之谊,哪担得起夫子之名。”
“可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吗?”
“正常称呼就行,可别给我增加心理负担,走,跟我写一遍你就认识了。”
周老三在一旁看的直乐,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看把姑娘吓的。
“周叔,我借他用一下啊。”
“去吧!”
史径斜看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自己写,竟然一个都没写错,嗯,年轻人,记性就是好。
“你想不想教孩子们学习这些?”
“愿意呀,可我自己还没学会,来得及吗?”
“这你不用担心,很简单的。”哎呀,终于找到接班人了,这下自己可以不用直面那些皮猴子们了。
下午,镇北王府收到了庸城送来的匣子,里面还有一封信,信上详细的描述了前几日李金、王银‘跟踪’人去峪城的情况。
仲怀瑾拿起匣子里的东西,肥皂?真有那么好吗?
“父亲,这肥皂比胰子好太多了,他们这是故意的呀。”
“是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猴精猴精的,这是料准了咱们会上钩呀。”仲敬天洗掉手上的泡沫,确实不错。
“关兰山那边怎么样了?”
“刚收到那边的飞鸽传信,说是已经打入了‘敌人’内部。”仲怀瑾默默地低下头,这话说的,他都有些心虚。
“哼,是自愿打入的还是被迫打入的?”
“呃,呵呵!”
“让关兰山那边把那个带头的身份摸清楚,尽快传过来,还有肥皂的事,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儿子这就去办。”
黄昏时分,云墨之回来时,听见有男子的说话声,他路过正屋门口时,见白知辛和一男子并头坐在一小桌子前,两人嘀嘀咕咕的,男子还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他洗漱完毕时,男子竟然还没走,小桌上已经点燃了烛火,孩子们则在炕上打闹,两人丝毫没受影响。
他回到屋里,简单地打了声招呼,“王叔。”
“嗯!”王卲累的不想睁眼。
阿木和邱书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云墨之坐到炕上,躺下去,起身,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又关上。
这时,杨军洗漱出来,见他来回踱步,“怎么了?”
“哦,没事!”云墨之觉得可能是这两天太忙了,所以才有些烦躁。
他直接走进正屋,见桌面的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两人说的词他也好多听不懂。
这时云墨之才发现,这男子是那次白知辛从峪城带回来的人,好像叫史径斜。
白知辛并未发觉身后的人,她发现史径斜就是个数学天才,一教就会,一点就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就这竟还说自己算数一般,果然是古人,谦虚的不着痕迹。
她激动的直拍史径斜的肩膀,“你真是太聪明了。”
史径斜被夸得有些害羞,“可能是这些太简单了吧。”
“那我还有更难的。”说着,白知辛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云墨之皱了皱眉,走出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院里传来告辞的声音。
“云大哥,我灭灯了啊?”阿木见他睁着眼望着房顶发呆,有些犹豫。
“嗯!灭吧!”
屋子瞬间陷于黑暗,主屋也归于平静。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他可能真的累了,云墨之默默地安慰着自己,慢慢的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早上,云墨之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看来真是觉少的缘故,可当他打开院门,看见候在外面的史径斜时,好心情全无。
“白姑娘,昨晚我回去想了想,还有好几处不解。”
“等我一会儿。”白知辛打好水,挨个扒拉孩子们,“起床了。”
“阿姐,我洗脸很快的,让我再睡会儿。”乖乖撅着屁股,将头埋进被子里。
“你们几个杨叔叔可已经出门了哦。”
“啊,迟到了!”狗儿惊坐起来。
还没等白知辛反应过来,孩子们如旋风般不见了身影,她看看盆里,这水是少了吧?洗过脸了?
“孩子们真可爱。”他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
“是啊。”希望你当上他们的老师后还能这么说,“走,给你解惑!”
云墨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脸也没洗的直接出了门。
中午时,有小队长汇报,住在药堂的那两个边军在乡亲们中间打探消息,云墨之没在意,只嘱咐小队长让乡亲们实话实说就行,不用遮掩。
“唉,队长们还是太年轻,怎么能实话实说呢。”李兰边打饭边和身边的人议论。
“是啊,咱们好不容易建起的房子,可不能被人破坏了。”阿兰婶子附和道。
“大队长就是太忙了,顾着咱们这么多人呢,哪还有多余的心思考虑这些。”
“要我说咱们也得出份力。”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