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辛拽了云墨之一下,“那就不见,咱们回花果山,村长爷爷估计都想您了。”
“你这丫头!”王卲感觉多年以来心头的那种沉重感突然就消失了。
饭后,云墨之来到柴房,里面还关着三个黑衣人,那个小个子及那一对兄弟。
“念你们没做过什么恶的份上,今日就放了你们,但是县衙应该是回不去了,这是一百两银票,你们另谋出路吧。”
那兄弟接过银票,有些激动,又有些迷茫,他们本是府里的护院,因为最近事多,人都被派出去了,所以,他们三个才被赵四临时拉过来,现在他们竟真的自由了。
王卲被诬陷及被害的案子已经提前审理清楚了,因正主‘不在了’,所以王卲被侵占的家产直接冲了公,而其他的案子还在审理中。
“唉,可惜了,爷爷原来的家产应该不少呢。”
“咱们流民的身份是个问题,不易牵涉过多,所以王叔才没有出面。”
“云大哥,我也就说说,明早咱们就能回去了,想想就激动。”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出发回关兰山。
快到城门口时,马车被拦下。
“墨之,是周云海。”
“你们不想亲眼看他们是什么下场吗?”
“不看了,有青山先生在,他们会得到报应的。”
周云海的仍一副乞丐模样。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哎呀。”周云海望天,掩住眼底的苦涩,家都没有了,“就这么过呗。”
“要不,你跟我们回关兰山吧,那里是由一群流民建起来的村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里虽然苦,但也自由。”
那天要不是周云海,他和杨将估计就栽了,况且这人不可小觑。
他们竟来自关兰山,周云海怅然一笑,“谢你的好意了,我还有这么多兄弟呢,没有我,他们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
云墨之看向不远处,几个乞丐齐齐望着这边,那样子,像是怕周云海跑了似的。
“杨大哥。”另一车厢里,白知辛将什么塞给杨威,云墨之接过杨威递过来的东西,心领神会。
马车慢慢驶向城外。
“老大,他给你什么了,是不是吃的,快让我们看看,最近都讨不到东西吃。”
“瞅你那出息,你们不是还藏了一件好料子的衣服吗,给我拿出来,咱们买房去。”
“啊,我没听错吧,老大,你该不会在吹牛吧。”
“去去,大哥怎么会吹牛,嘿嘿,大哥,咱们准备买多大的房子?”
“这还问,当然是越大越好。”
“切,你懂个屁,房子要看格局的。”
周云海听着兄弟们的叽叽喳喳,嘴角挂起微笑,但双眼慢慢沁出泪来,他家的仇终于报了,要不是那群人创造的机会,他不知还要等到何时呢。
“阿姐,刚才那是银票吗?”
“呦,你还认识银票呢。”
“当然。”乖乖得意的晃着小脑袋,“那是多少呢?”
狗儿和小山也好奇,两人齐齐望着白知辛。
白知辛微微一笑,“一万两!”
“哇!”三人张大嘴巴,“那是多少?”
白知辛笑出声来,“不知道,你们还‘哇’。”
杨威驾着马车,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卖肥皂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一万两呢,“姑娘,你可真大方。”
“杨大哥,你这样想,一万两买云大哥和杨四哥的命的话,值不值?”况且他还有一大帮乞丐兄弟,冬季这么长,给少了,说不定以后见面得靠烧香了。
杨威一愣,“呵呵,姑娘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咱们赚了。”
众人回到花果山时,已入夜,乡亲们都睡了。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打开院门。
“呦,都回来了?”阿兰婶子挨个儿看了看,嗯,人没少,也都全乎,“没吃饭吧,我去做点饭啊。”
“婶子,你带着孩子们睡?”白知辛记得临走时,村长爷爷说会把孩子们分到其他院子的,这样安全。
“可不是,几个孩子死活要等你们回来,不愿去其它院子,刘村长就又让我过来了。”
“哦,那麻烦婶子了。”
白知辛回到屋里,杨威几个将三个孩子放到炕上,突然,杨威揉了揉眼睛,“老二,你过来数数,这怎么是七个呢。”
“哎?就是多了一个。”
白知辛也觉得奇怪,她跳上炕,仔细一看,“这谁家的孩子?”
三人诧异之际,阿兰婶子匆匆走进屋来,“姑娘,我忘告诉你了,前些时日有个贵人来访,他孙子和猫猫他们玩的好,就睡这儿了。”
王卲和云墨之听见动静,也走进屋来。
“也没说身份,反正百夫长对他挺恭敬的,回头你们问问刘村长,他应该知道的多些。”
几人面面相觑,什么人这么神秘。
一早,白知辛被屋里孩子们的嬉闹声吵醒,她惺忪着睡眼,入目是一群玩闹的孩子。
炕上堆满了玩具,这是临走时,他们在城里给孩子们买的。
猫猫让乖乖几个将玩具堆在他身上,这一刻,他可太幸福了。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大树迫不及待的将玩具堆在自己身上。
呃,好幼稚!
“你是他们的姐姐?”刚来的孩子转着大眼睛注视着白知辛,那样子还带着点居高临下。
白知辛坐起身来,尾音上挑,“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柏!”
呦,小家伙还挺机灵,连姓都不说,是大人嘱咐的吗?
“你的额头是故意画成这样吗?”
呃,虽然她的额头没那么黑了,但这问题还是有些伤人的,“为什么这么问?”
“我母亲就在额头上画过花钿,但你这样画显得你很厉害。”
“啊?”
“这样妖怪就不敢靠近你了。”
呵,这是把她当成跳大神的了?
“长柏,你家住在哪呀?”
“祖父说不能告诉别人。”
“哦,那我们打算去趟镇北王府,你去吗?”
“为何要去我家?嗯!”仲长柏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露馅了,他气鼓鼓的瞪着白知辛,好狡猾的姐姐。
哈哈!
“弟弟们,上课要迟到了。”阿木在门外大喊。
孩子们没人应声。
“杨威!”
哗,孩子们蜂拥而出,就连正在生气的仲长柏也被裹挟着出了门。
突然,白知辛想起一件事,“爷爷,来的是镇北王府的人。”
“那孩子说的?”
“嗯!”白知辛目光灼灼。
“你这是什么表情?”
“爷爷,您忘了,活字印刷呀,他们还没给咱们分成呢,虽然还不到半个月,但那是王府呀,定是已经有进项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问王府的人要钱?”王卲有些抗拒。
白知辛笑眯眯,“嗯呐!”
此时,仲敬天刚到药堂。
最近史径斜正带着夫子们轮流研究学习之前摘抄出去的物理、化学,今早,他和另一位夫子正好没课。
“小斜呀,还是你先讲吧,你讲完咱们再研究。”
“好,之前讲了空气的组成,现在延伸一下,既然物体燃烧主要靠氧气……”
仲敬天听的津津有味,他发现,日常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用这书里的东西一解释,马上就有意思多了。
“径斜,杨威找你。”周老三隔着门喊。
“杨大哥,怎么了?”
杨威悄声说了几句,史径斜点头。
“咱们继续啊,刚才讲了灭火的几种方法,那你们想,这东西烧坏了怎么办,得买呀,可我们花果山穷啊,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呀……”
嗯?这也是书里的内容?仲敬天翻着自己的笔记,跟哪个气儿都无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