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秦文刚刚躺下,便猛地坐起。
“什么人?”秦文言简意赅,边整理衣物边询问。
“是我,王旻。”门外,一个声音略显颤抖地回应。
秦文心中顿时警觉,难道王旻因那五行图之事寻他算账?为何这么快便发现那图是假的?
“王兄,请稍候,我穿下衣服。”秦文迅速穿戴整齐,同时暗中做好应对准备。
秦文刚打开门栓,王旻一个踉跄倒了进来。秦文见状,急忙上前询问:“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关门,看看有没有人跟随,别让外人知道我在这里。”
秦文观察门外,确认无人尾随,便立即关上门。
“王兄,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文这才注意到,王旻一只手捂着腹部,鲜血正缓缓渗出。他迅速将王旻扶至床上,掀起衣物,发现其腹部有一寸宽的小洞,鲜血不断涌出。秦文判断,这应该是剑伤,但未伤及要害,当务之急是止血处理。
“王兄,这伤口必须尽快处理,我赶紧去找个大夫来。”
“秦贤弟,不可,不要找大夫。我这里有金疮药,你帮我上药即可。
秦文略作犹豫,想到昨日之事,本不欲不相助,但又不忍见死不救。
“好,王兄,你且稍等,我去取些热水来。”
“秦老弟,切莫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查看门口是否有血迹,若有,速速清理。此外,你需在房中燃些熏香,以掩盖这血腥味。”
“明白,我这就去办。”
秦文出门查看,发现门口有几滴血迹,立即清理干净。回到房间后,他点上熏香,并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同时向掌柜索要了针线。由于条件有限,他只能用热水为针线消毒,伤口则无法用消毒。
“王兄,你这是遇到了仇家吗?”
“唉!秦老弟,一切皆因那五行图而起啊。”
王旻昨日获取五行图后,因过度兴奋而疏忽了对秦文进行栽赃的布置。在归途中,王旻察觉有人尾随,出于安全考虑,他选择绕行以摆脱追踪者,但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未能成功。鉴于情况紧迫,王旻决定前往县衙,这些人在沛县还没有胆子在县衙里闹事。
进入县衙后,尾随者消失无踪,王旻正暗自得意。准备将五行图呈交给县太爷赵开瑞,这个时候的赵开瑞正在用餐。
在王旻准备展示五行图之际,县衙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粮仓起火。由于远在边关,沛县的粮仓非常重要,其中部分位于县衙内,众人迅速前往查看。
王旻在即将离开时,意识到五行图还在桌子上,然而在他转身之际,一名黑衣人迅速掠过,就在王旻的眼前,抢走了装有五行图的盒子。
王旻立即追赶,经过几条街道后,截住黑衣人。然而,黑衣人并不愿和王旻交战,边打边退,直至退到一个死胡同内。
此时,出现八九名不明身份者,将王旻团团围住。在激烈的打斗中,王旻因疏忽被黑衣人一剑刺中腹部。见势不妙,也顾不上五行图了,王旻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与对方周旋,最终成功脱身。
随后,王旻想到了和平客栈,并误打误撞进入秦文的房间,得以与其相遇。秦文在了解事情经过后,马上为王旻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处理,尽管手法略显生疏,但成功的缝合了伤口,王旻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在大梁,尽管科技相对滞后,但在外伤处理技术上,尤其是金疮药的应用,却有一定的领悟。这种药物不仅能有效止血,还具备一定的消毒功能,尽管消毒效果有限,但无疑降低了感染的风险。
“秦贤弟,你曾有过从军的经历?”王旻好奇地问道。因在大梁,外伤处理技能通常仅限于军中学习,并受到严格的保密制度保护,普通民众对此知之甚少,即使是退役老兵,也不敢轻易示人。
然而,考虑到秦文的年纪,他显然并非退役老兵,王旻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感觉有些多余。
秦文微笑着回应:“王兄,我虽未真正参军,但家父是边关守卫,在我小的时候,授了我一些技巧。”秦文想起了父亲,他父亲四年前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对于这样的伤口,缝合实为最佳处理方式。感谢贤弟救命之恩。”王旻诚恳地说。
秦文注意到王旻的态度的变化,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信任,于是决定询问栽赃之事:“王兄,有件事,我需向你请教,不吐不快。”
“秦贤弟,但说无妨。”
“你为何将秦家村屠杀放火案,归咎于我?”秦文直接问道。
王旻明白秦文已经知晓真相,便不再隐瞒:“秦贤弟,此事确实是我处理不当。经过我的调查,此事极有可能是蛮族所为。然而,此时正值敏感时期,朝廷也不愿得罪蛮族。此案原本应由县城驻军都尉处理,但都尉推诿,县令大人命令我要快速结案。因此,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也最合理,虽然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对此我深感愧疚。若你心中有怨,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杀了。”
秦文听到这里,心中愤怒,也无法对王旻理解和同情。虽然知道这朝廷与蛮族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明白王旻作为一个捕快,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也无法释怀。
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王兄,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你这样做,行凶者仍然逍遥法外,你如何祭奠死去人的在天之灵,如何让活着的人得到安慰。”
王旻听后,面露苦涩,他深知秦文所言非虚,但现实的无奈让他无法给出更好的答案。他长叹一声,目光呆滞,似乎在寻找着某种解脱。
“秦贤弟,为朝廷效力,很多时候,朝廷的决策并非我能够左右。我虽为捕快,但手中的权力有限,不能随意更改上边大人的决策。而且,此事一旦闹大,恐怕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届时,战火连天,百姓遭殃,那将是我等最大的罪过。”
秦文听后,默然无语。他深知王旻所言非虚,但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却难以平息。他看向王旻道:“王兄,看来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在边关地区,重大的案件,我们有时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蛮族频繁犯境,我们既无法抓捕他们,又担心他们报复。要说对蛮族,我是最痛恨的,我孩子也被蛮族绑架过,其实我一直想送他们去京都,可是自己收入太低,无法支撑京都的生活。”王旻坦然道。
秦文感叹这个时代的残酷:“王兄,生命何其珍贵,即便能换来更多人的安全,也不应让无辜者受难。”
王旻反驳道:“秦贤弟,有时为了大局,有些人必须做出牺牲。你怎能确定他们的牺牲不是在挽救更多的生命呢?”
秦文对这个时代的黑暗有了更深刻地理解,他明白自己需要尽快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