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倾城意有所指的眼神,令南宫彦哭笑不得。
于倾城这“龙阳之好”的故事,还是听得太多啊。
南宫彦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在想什么!他这么大费周章来给我下毒,我不过就是好奇,想看看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罢了。”
他说罢倒是顿了顿,眼神同样意有所指地盯着于倾城,醋意满满:“怎么说他最后这碗酒,倒也是为了救你才喝下去的,要说他洗心革面、投怀送抱的对象,也是你吧。”
想起来,南宫彦倒是后怕的。
若是真让倾城误喝了这碗毒酒,他是真的会当场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仿佛看穿了南宫彦的心思,于倾城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自己的身侧:“我问你,要是本寨主真的喝了毒酒,你救他还是救我?”
南宫彦倒是噗嗤一笑,这种醋都能乱吃:“那还用选?自然是全心全意救我的寨主娘子,至于那条小鲫鱼,就晒在院子里死得透透的好了。”
于倾城倒是被逗乐了,松开了他的衣襟:“那幕后主使不追啦?”
“幕后主使若是一心想害我,哪怕这次抓不到,以后也自然会有机会露出马脚。”南宫彦双手温柔而有力地握住了于倾城的双肩,“但我的寨主娘子特别珍贵,全世界独一个。”
于倾城得意地扬起头:“这还差不多。”
南宫彦凑近了她的耳畔,轻轻吮了一口她粉嫩的耳垂:“若是寨主娘子中了毒,本郎君自然是更要亲力亲为、寸步不离、贴身照顾。不仅要一口一口亲自喂药,还要主动陪着就寝才是。”
【亲力亲为】、【贴身照顾】、【亲自喂药】、【主动陪着就寝】……听得于倾城一顿面红耳赤。
南宫彦自然不甘于此,这边还说着话,那边唇舌就要顺着耳垂往她的脖颈探去……
于倾城只觉得一阵痒,连忙一把把他推开:“不正经。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教书先生,晚上都这么使坏吗?”
南宫彦依旧保持着双手搂住她腰的暧昧动作,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现在是夜里,白天我是顶天寨里的教书先生,夜里我是寨主娘子的压寨郎君,对娘子‘使坏’,是本郎君义不容辞、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请寨主娘子怜惜。”
情辞恳切,语气哀怨,仿佛还在嗔怪,于倾城要将他推给冀洲,让他这个压寨郎君“失了宠幸”。
一开始是额头碰着额头,而后是鼻尖碰着鼻尖,女子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南宫彦的呼吸,他迫不及待地轻轻掐着她的脖子上扬,想要品尝她双唇的曼妙美好。
于倾城连忙抽离了南宫彦的怀抱,径自把大包药包塞进他怀里:“我们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你今夜,可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喝药。”
南宫彦两支手指拎起了药包,份量略重,不禁皱起了眉头,吃起了飞醋:“我的寨主娘子,就就对里面那条小鲫鱼那么上心?”
于倾城得意勾了勾唇:“神医说了,其实刚刚那药他喝了下去,就基本解毒了,不用再喝药了。我不过就是,去让神医,再给他多开了一些【排毒】的药。”
她尤其在【排毒】两个字上,用力地着重了语气。
南宫彦把药包拿到鼻子下方嗅了嗅……
这排毒……
这诡异的气息……
莫非是……
于倾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足量的巴豆,保证他【一夜销魂】。”
“谁让他想要谋害我的大彦来着!饶他一命,当然要给点颜色看看。”
“我这种人啊,知恩不一定图报,这有仇倒是必报,这里不报那里报!从来就不会有隔夜仇,因为有仇的话,一般当场就报了!”
不得不说,这女山贼头子护起短来,倒是有勇有谋的。
南宫彦心底泛着丝丝的甜。
“你啊……”他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冀洲说要带她去草原,说她会喜欢。
他忽然就下定决心,自己带于倾城去,游历山水,策马扬鞭,肆意奔跑……
还有那冀洲描绘的烤羊肉、羊杂汤之辈,他也要让倾城吃上,不过,是他带着去才行。
于倾城推着南宫彦到门口,又扯着嗓门用里面听得清的声音喊着:
“这药一定要按照我的交代煎哦!”
“你快进去陪小鲫鱼吧!别让他等着急了!”
“你可要好好照顾小鲫鱼啊!不然我唯你是问哦!”
南宫彦也冲着门里面大声喊着:“好好好,谨遵寨主教诲,一定照顾好那条鱼!”
戏精夫妇,莫过于此。
南宫彦说完,不忘低下头用手挡着,压低声音跟于倾城耳语:“我的寨主娘子,就这么着急把我推给别的男人?不怕我被吃抹干净了?”
“他敢?”于倾城也压低了声音,拍拍南宫彦的肩,“你放心,若是他敢对你【动手动脚】,我明天就把他给煲了,剁成大棒骨给小小于加餐!”
说着挑了挑眉。
这【动手】和【动手动脚】的意思,倒是差挺多的。
南宫彦无奈又宠溺地苦笑了一下,正准备推开房门走进去,却不料门刚被推开一条小缝,于倾城突然按住他的手。
正当南宫彦转头时,猝不及防被于倾城踮脚亲了一口。
柔软的唇瓣在他的脸上快速地啄了一下,而后一张一合,嘴型分明是:“万事小心。”
南宫彦会心一笑,反而把门的小缝合上,伸手回揽住了于倾城,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回吻了一顿。
唇舌交缠的索取,将她周围的空气都悉数掠夺了去。倾城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搭在他的腰间,炽热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他的唇舌一寸寸挤进来,她便与他纠缠,甚至想要反客为主地占据领地,轻咬着他的唇,描摹出情意缠绵的滋味。
屋外,呼吸与心跳缱绻不已。
直到,冀洲在房里骂骂咧咧地喊着:
“人呢!不是说好好照顾老子吗??!!老子想喝水!”
***
房门口,红泥小火炉,药香四溢。
房间内,两个大男人各怀鬼胎。
这边冀洲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着水,眼神也是咕噜咕噜转地在考量今夜是否有刺杀机会;而那边南宫彦坐在床沿,丝毫没把冀洲当外人,解开了外衫……
此情此景,冀洲差点没把口中的水悉数喷了出来。
早有听闻,这中原长得肤白、温柔且精致的男子,多好龙阳。
这个南宫彦,不会真的是好男色吧……
不是吧不是吧……
还跟我抢于倾城,最后竟然是男女通吃?
小鲫鱼不是很懂,但小鲫鱼自我脑补了一下就大为震撼。
南宫彦刚准备脱鞋子上床,冀洲连忙抱紧自己的被子:“……男男授受不亲!你想做什么?!”
南宫彦回头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要我陪你?”
冀洲往床里缩了缩:“陪我你可以坐在一边、睡在地上……你好好的,脱鞋子脱衣服干嘛?”
南宫彦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这是我的床,自然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南宫彦继续低头脱外衫脱鞋子时,冀洲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南宫彦含情脉脉地抚上冀洲精壮的胸膛,修长的手指亦在他手臂上游走:“洲,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想。”
冀洲伸手揽住了南宫彦,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彦,我等这一刻等很久了,正所谓——春宵一刻。”
南宫彦低头浅笑:“我懂,值千金。”
两人深情相拥。
南宫彦倚靠在冀洲的胸膛,手指仍然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胸膛,而后往下,轻轻拉开他的衣带。
冀洲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说:“彦,我有东西要给你……”
南宫彦娇嗔地给了他一记粉拳:“死鬼,讨厌,横竖都是那东西,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
冀洲轻轻抚着他的背,每抚一下南宫彦都发出舒服的吟哦,他最后的手停留在被子旁。
“自然是要今晚给你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舍得留到明日……”冀洲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从被缝中抽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深深没入南宫彦的背:
“老子给你一刀!”
南宫彦吐了一口鲜血,倒在被窝中,挣扎着说了一句:“洲,你好狠的心。我救你,照顾你,一心都是你,你竟然……”
而后便咽了气。
还睁着的眼睛里,有怨怼,有不甘……
而后狂风大作、门窗大开。
已经死去的南宫彦的魂魄,竟从屋外飞了进来,携带暴雨闪电,白衣翻飞,长发飘飘,一身戾气:
“洲,我死前已立下誓言!不入轮回!此身已化厉鬼,惩戒天下负心男子!”
“拿命来!!”】
南宫彦精致的五官拉近,气场强大到冀洲一阵发抖……
他吓得把喝水的碗一摔:“我不是负心人,我不是我不是,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南宫彦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给我睡进去!我睡外面!”
冀洲:“……”
原来是个幻想……
噫……
还好是个幻想,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