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刚刚南宫彦说要睡外面……
怎么可以和他同睡一张床榻!万一他真的……
冀洲连忙扒住了外面的床沿:“不行!”
南宫彦眼神无奈,只好单腿踩上床:“随你,我睡里面也行。”
???!!!
不是,你们中原人这么民风开放的吗??!!
冀洲躺在床板上,直接一滚就滚到了床榻内侧,牢牢地把住位置。
南宫彦刚想趁势在床的外侧躺下,冀洲便挪出来;南宫彦佯装往里面去,冀洲再挪进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回,南宫彦都烦了:“你到底想怎样?”
冀洲这下不动了,直接将自己的身子呈大字型张开:“你睡地上去。”
南宫彦挥起拳头:“你……”
冀洲还不忘补了一句:“寨主让你好好照顾我的!”
“行,你给我等着!算我狼心狗肺救了你这个白眼狼,我这就去好好照顾你!”南宫彦甩了甩衣袖,往屋外走去。
刺杀任务什么的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守住清白”,将无赖进行到底!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自己一条命能活到现在,也是全赖他。
听说关键的毒发时刻,自己的穴道就是他封的,如若不然,回天乏术。
自己现在也确实占着人家的床,还厚颜无耻地要求人家照顾自己……
好像是有些“负心人”的意味。
冀洲忽然内心涌起了一丝丝的内疚。
不一会儿,南宫彦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药,热气腾腾,嘴上没好气地说:“喝下去!”
用最冷酷无情的话语,说着最掏心窝子的关切。
此时此刻,也就这个男人给自己煎药,无怨无悔了。
冀洲抬眼看着南宫彦,一时间,想说声“谢谢”,却又支支吾吾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想到南宫彦眉头一皱:“……还要,我喂你?”
冀洲内心深处的千言万语忽然就变成了:“滚!老子自己来!”
南宫彦抬了抬眉看他:“不过有些烫,需不需要我……帮你吹吹?”
冀洲内心的愧疚感瞬间荡然无存,只觉得——噫,恶心死了!
他接过药碗,倒也顾不得烫,就咕噜咕噜喝下去了,随后一肚子暖暖的,嗯!心满意足地占了整个床!
南宫彦倒也不再执着于跟他抢床,就站在床边看他。
果然,不消一会儿,被窝中的冀洲开始微微颤抖……
他这才敏锐地察觉到南宫彦笑容里的诡异,艰难地捂着绞痛的肚子,直起身子:“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毒药??!!你不怕寨主唯你是问??!!”
中原人果然阴险!!
还整先救活再毒死这一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死去活来”??
南宫彦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顿了顿:“别乱冤枉人,这不是毒药,只是寻常的【清热解毒】罢了。”
“什么清什么毒?”冀洲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这可比上次毒发难受多了,“总之我不管什么毒!你是不是刚刚拔下来的针还在,快给我扎一针!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南宫彦将手背在身后,慢慢在房里踱步:“忘了告诉你——这中原医术博大精深,除了你刚刚领略的扎针、针灸术之外,排毒一学也是很厉害的,正所谓清宿便,润肠道……”
冀洲双手颤抖、脸色苍白:“你能不能说人话……”
南宫彦将房门打开,手指屋外:“茅厕在东边,左拐。”
“砰——”
一道残影闪过,冀洲已经一骨碌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南宫彦伸了伸懒腰,安逸地躺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慵懒地翘起二郎腿。
于倾城的药下得很足,他今夜是绝对可以高枕无忧。
真不愧是他的女山贼头子!
干得漂亮!
***
响彻顶天寨的,除了茅厕里的稀里哗啦,还有冀洲不间断的骂骂咧咧:
“阴险的中原人……”
“阴险的中原医术……”
“……老子一定……嗯……”
“妈的!!老子没有带纸啊卧槽!!!”
“谁来救我啊!!!”
正当冀洲在纠结要撕自己的哪一截衣服做手纸用的时候,从茅厕的门缝竟然递进来一卷草纸!!!
“谢谢兄弟!我跟你说,你等着老子出来,咱们拜把子都行!”
这可太及时雨,甚至是雪中送炭了!
正当冀洲乐乐呵呵地出了茅厕,正想和所谓“救命恩人”拜把子时,猛然发现——
递手纸的,竟然是那个面具神秘人!!!
神秘人拖着长长的语调,手还在面具前扇了一下,似是嫌弃:“拉完了?”
“你他妈你还有胆子来找我??!!”冀洲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居然给了假解药我,你知不知道老子差点就挂了!!我告诉你,我要兵变!我这就写信去控诉你通敌叛国罪状!”
“拿着。”神秘人又递过去一张纸。
“我都出来了,还要什么手纸!”冀洲气急败坏,将纸打落在地,“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你们中原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好说话的毛病?你跟那个南宫彦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神秘人只不咸不淡地解释了一句:“这是镇国大将军俞将军的军营地图和备战图。”
卧槽!
冀洲连忙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捡起纸张,还擦拭了几轮,吹了吹尘土。
神秘人背过身子:
“南宫彦生性多疑,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彻底让他们放低警惕,棋高一着,下次,一击即中。”
“而且,你不也没死,不是吗?”
说着神秘人便掏出了两个药粉包:“这次是真正的毒药和解药,老样子,红的是毒药,蓝的是解药,你可以再试一次。”
冀洲夺过两个药粉包揣兜里:“你们中原人的伎俩,我再思考一下要不要信。不过就是要他南宫彦的一条命,老子凭本事给你就是。”
神秘人:“哦?那就等您的好消息。”
冀洲刚想再说些什么,忽而觉得又一阵绞痛:“兄弟,你还有纸吗……”
神秘人摇摇头。
冀洲眼眸闭上:“既然如此,得罪了……”
神秘人:“????”
只听得“唰唰”几声,冀洲迅速从神秘人的黑色斗篷上撕下几大片布条。
还未等神秘人反应过来,冀洲火速跑入茅房关上门,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响,而后,一阵恶臭……
神秘人攥紧拳头,一阵恼火无处宣泄,只好见四下无人,披着破漏的斗篷,光着腿狼狈离开……
一片寂静,只听得茅厕里的冀洲喃喃自语:
“这中原的布料,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