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好了?”
玉蕊看出她的意思,兵行险招,引蛇出洞是也,胜算,一半一半。
但也总比终日这样躲着,家中之人担惊受怕要得强。
“是,我已经决定好了。”
赵期期双手作揖,谢过眼前之人。
大街,马车前,顾方归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这是他上任第一日,就被人拦了车架。
“你是何人,为何拦本县令的车驾?”
旁边有的人认出来了赵期期是谁,七嘴八舌地吵嚷着。
“回县令的话,民女有冤,恳请县令大人做主。”
顾方归脸上神情莫测,他正式上任第一日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此例一开,以后手底下的人都不用做事了,日日来他轿子前面拦着就是了。
“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民女正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想找寻县令大人的帮助,如今满街都是民女的通缉令,纵使清白也没有办法寻找证据为自己沉冤昭雪,还请县令大人重新调查此案,再做抉择。”
赵期期朝着顾方归的方向磕下好几个响头,情真意切,众人围观,一时之间顾方归骑虎难下。
这案子是前县令手下的人掌管着的,还未好好调查就要拿人,还是一副杀人凶手的姿态,赵期期明白,这前县令大概就是被收买了,必须要让顾方归迅速接收此事。
“民女也愿意配合官府调查。”
她抬起头来,让大家看到她的脸,也让顾方归看到了她的脸。
赵期期看得并不真切,但她感受得到,顾方归的脸上是有情绪波动的。
“你先起身。本官会接手此事,重新彻查!”
顾方归示意身边的人带上赵期期,转道就去了衙门。
“带嫌犯朱赫。”
有人将案宗呈上,顾方归一一看完,皱起眉头。
“可验出是何毒?”
“回县令,出事之后那人家里人就将人领了回去,火化了。”
顾方归皱皱眉,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偏偏这种破绽百出的案件,越是背后有着棘手的人际关系。
“其余东西都验过了,只有辣椒上有毒。”
“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个做饭的,这辣椒有毒不关我的事啊。”
两百斤的汉子,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声泪俱下,脸上的惶恐、恼怒一览无余。
“大人,我们东家说了,这辣椒是这婆娘提供的,别的地方都没有,有问题,也只能是她有问题啊!!”
“肃静!”
顾方归狠狠一记惊堂木声出,整个大堂都变得安静下来,就连在外边围着的围观人群也都不再敢发出什么声响。
朱赫瞬间就蔫了下去:“是。”
“赵期期,你说说,这辣椒是个什么东西。”
“回大人的话,这辣椒是民妇无意中在山上发现的一种东西,用于烹饪可像茱萸一般增加风味,且比茱萸更加百搭,也就是什么菜都比较适合加辣椒,可以驱寒祛湿,刺激味蕾、增加食欲,色泽鲜艳,吃起来辛辣畅快。至于为什么只有民妇能提供,民妇斗胆猜测,只是咱们这并未发现,更为遥远的地方会有食用。”
外面围观的人又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哎,是启贤镇的酒楼里面的辣椒吗?我也是吃过的,这妇人说的不假,果真辛辣畅快,唇齿留香还流连忘返啊。”
“你既然都吃过那肯定就没事,这妇人定然是有冤情,改明儿我也去尝尝是不是你们说的这般好吃。”
“可惜咯,小小妇人,也未看见她夫君在这儿,刚也说了,这辣椒只有她有,说不定就是想要夺走这辣椒,专供自己用。要不然,怎么会着急毁尸灭迹呢。”
顾方归收回目光,心中将已经知道的线索一一盘算:“朱赫,我且问你,这辣椒在你们酒楼供应多长时间了?”
“这....”朱赫有些着急了,他也明白了什么,这辣椒卖了许久了,怎么会出事,而且听刚刚外面的人这样说...该不会真的是那东家想要...那更不能让这妇人赢了,若是照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成了替罪羊。
“如实说来!”顾方归大声戾喝,先在气势上吓吓这朱赫。
“大....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昨日才入的蓬莱阁的。”
本意是想要推脱责任,但这话一说出来,朱赫就知道自己更加完蛋了,汗止不住地流,脸整个红温起来。
“这辣椒可不止蓬莱阁一家酒楼在售卖,而且哪有这样巧的事情,朱师傅你一去蓬莱阁,就死了人..未免不是您...”
赵期期不将话说完,但在场的人无一例外不知道她的意思。
不少人在堂外觉得很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辣椒可是卖的许久了,若是有问题早就出问题了,怎么会现在才有问题,看来这妇人真是冤枉。
“你血口喷人!”
“既然朱师傅没有做,那究竟还有谁能够接触到这食材,能够下毒?”赵期期乘胜追击,又是一道逼问。
“后厨就几个师傅在哪,还能有谁.....”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激动起来:“还请大人明察,这后厨好些人都能够接触到这辣椒,应当把这些人都带过来审问才是。我与那人无冤无仇,有什么道理要杀他呢。”
“无冤无仇,自是不可能,但若是利益相关呢?”
朱赫恨得只想要眺过来打赵期期:“你这婆娘,我不攀扯你,你倒是在这到处乱咬!”
“朱师傅别急,我可不是在说你。”
说完,赵期期又是看向顾方归:“大人,此事原不是由您经手查办,而是上任县令,却偏偏他离职在即,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抓人,这其中利益相关,相信大人定能明察。”
“大胆!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后果?”
赵期期当然知道,但此刻性命攸关,只有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任由谁都猜得出来,今日之事定有猫腻。
“再者言这蓬莱阁,出了这样的事,立马换任东家,论动机,着实令民妇怀疑是否是有人想要推人下位,而自己得利!”赵期期梗着脖子,面对肃然的县令,也丝毫不惧,一股脑地直接将话全部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