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夫人行事果决,很快便于自己的院中着手精心挑选。
未过多久,她便选中了诗羽。
细瞧之下,诗羽那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携着几分妩媚韵致,她的腰肢纤细仿若垂杨柳枝,走起路来身姿摇曳,仪态万千,身上那一袭粉色罗裙,更是将她映衬得犹如娇艳的花朵一般明艳动人。
人选确定之后,靖国公夫人片刻也不想拖延,当晚就安排她去往了谢燃的院子。
谢燃的院子里新来了一位貌美的丫鬟,这一消息好似长了羽翼一般,眨眼间就在院中引发了一阵喧闹。
“世子爷叫了丫鬟来伺候?”沙墨惊得双眼圆睁,满脸都是诧异之色。
“是啊,这可是头一回呢!”沙砚应和着,还挠了挠自己的头。
“我看呐,世子爷......终于思春了。”沙纸捂着嘴,压低声音说道。
“哈哈,世子爷开窍了!开窍了!”
......
世子爷让丫鬟近身伺候的消息,一瞬间又在靖国公府里传播开来。
谢燃此刻对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全然还不知情呢。
房内的诗羽此刻的心情犹如小鹿乱撞,紧张与兴奋交织。当她得知自己被夫人选中,即将去侍奉世子爷的那一瞬,她的心都似要从嗓子眼蹦出。
若不是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施行,她定然会即刻寻一处所在,恭恭敬敬地给各路菩萨和祖宗十八代叩足九九八十一个响头。
只要今日能把世子爷伺候得周周到到,那自己这一生便有了希望与依靠。
也许从此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再于这深深庭院中做一名籍籍无名、听凭差遣的小丫鬟。
说不准日后还有机会被抬作妾室,到了那时,富贵荣华更是享用不完。
诗羽的双颊恰似绯红的云霞,满脸羞涩得涨红,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期盼的熠熠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谢燃,声音细微如蚊蝇般说道:“世子爷,让奴婢伺候您沐浴。”
说罢,她莲步轻移,纤细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走上前去为他更衣。
谢燃闻言,低下头朝诗羽瞥了一眼,剑眉轻轻皱起,看样子对这样的伺候颇有些不适应。但稍过片刻,他还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应允。
那扭扭捏捏的姿态,让谢燃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若是“姜至”在此,自己早就让他滚去自己沐浴了。
哎!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又想起他了!谢燃在心里烦闷地思忖着,与此同时,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然而此刻,诗羽已然开始行动,她的动作轻柔,每一下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开始将他的衣服逐件慢慢地褪去。
诗羽微微抬眸,悄悄窥视着谢燃,只见眼前的郎君五官生得极为俊朗飘逸,身材高大而健壮,宽阔的双肩和窄瘦的腰部搭配得恰到好处。
她的脸颊刹那间泛起一抹绯色,双手颤抖着缓缓脱去自己的外衣,身上仅着一件月白色绣有梅花图案的肚兜和薄薄的亵裤。
她紧紧闭起双眸,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慢慢地朝谢燃依偎过去。
谢燃顿时感觉到一股温热贴近,瞬间浑身僵硬,他的额头青筋根根冒出,只觉得那落在自己腰上的手,如同一条阴冷湿滑的蛇一般,使得他全身的血液刹那间逆流,浑身的寒毛一根根直立起来,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搅动翻腾。
“出,出去!”谢燃终究是按捺不住,面色黑如锅底,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急忙捡起脚旁的衣服,慌不择路地往身上套,愤怒让他的举止变得十分粗野。
诗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大跳,脸上的红润瞬间消散,变得煞白。她的身体开始左右摇晃,整个人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她才缓过神来,紧接着,无尽的羞愤填满了心房。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抱着自己的外衣,遮着脸,呜呜咽咽地哭着跑了出去。
“沙笔!沙笔!”谢燃略带恼怒地高声呼喊着。
沙笔其实早就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直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候着。一听到谢燃的急切呼唤,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应道:“世子爷,小的在!”
沙笔迈进屋内,一眼便看到谢燃面色沉郁,双眉紧紧蹙起。
他不敢耽搁,赶忙上前,先是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又细心地试了试水温,接着取来干净的布巾和皂角等物,伺候着谢燃脱下衣衫,迈进浴桶,开始沐浴。
沙笔小心翼翼地为谢燃搓背、擦身,时刻留意着谢燃的神情,唯恐出现半点儿差错。
见谢燃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不再像方才那般阴沉恼怒,沙笔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谨慎地抬起眼眸,察看着谢燃的神情,轻声询问道:“世子爷,莫不是......诗羽伺候得有所不妥,惹您动怒了?”
谢燃整个人靠在浴桶里,热水的雾气氤氲着,让他的脸庞有些朦胧。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去跟我娘说,给那丫鬟一笔银子,再为她好好寻觅一个好人家许配了。今日这桩事,是小爷的过错,对不住她。”
“好的,世子爷!”沙笔连忙应答,迟疑了一瞬,又接着说道:“只是,原本好好的,怎就......”
“哎呀!看来你们家世子爷是在劫难逃喽!”
此时,谢燃的脸上竟是出人意料地呈现出一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神情。
他确定了,他喜欢“姜至”,喜欢元和。
“世子爷如今已是将军,怎会有难逃一说呢?”沙笔挠了挠脑袋,满脸困惑地讲道。
谢燃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沙笔,轻轻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地说道:“叫你好好读书,平日里多增长些见识,你却总是不肯下功夫。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贪玩,对读书学习之事毫无兴趣,如今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那往后世子爷多多读书,顺带提携小的呗。”
“想得美!”谢燃斜了沙笔一眼,嘴角微微一翘,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小爷哪有那样的闲空带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置,你倘若有心向学,还用得着小爷引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