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酒楼里,贾有财把李管事带到了大堂:“这位管事,你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了。”
李管事心中有事心不在焉道:“没事的!”贾有财去了后厨,给李管事沏了一壶热茶。然后,贾有财出来给李管事倒了一杯热茶:“请用茶!”
李管事谢过贾有财,就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贾掌柜。他立刻起身道:“贾掌柜好!”
贾掌柜皮笑肉不笑地道:“李管事,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李管事犹豫片刻,还是据实以告:“是这样的,昨夜贵公子私自偷偷溜进了老县学。我们派人寻了他一夜都没有找到他。······我来问问他有没有回家?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报官?”
老县学?血色请柬?贾掌柜顿时脑袋里嗡的一下,脸色也难看起来。他都没有听到李管事其他的话,只听到了开头和末一句,马上反应过来:“李管事,不用报官。小儿昨夜偷偷跑了回来,我已经训斥过他了,只是他可能被吓到了,以至于受了惊吓,暂时不能去县学了。我本来就想要派人告诉你们一声,只是没有来得及。”
李管事讶然道:“贾掌柜,你说贾金宝回来了!”他不可置信的模样,自然被贾掌柜看在眼里。贾掌柜道:“李管事,我知道是小儿的不对,只是他确实是回来了,不信你问阿财!”他说着给贾有财使了个眼神。
贾有财木愣愣地道:“呃,嗯,掌柜说得是真得,少爷回来了。”
李管事一直盯着贾掌柜和贾有财,他们二人怪怪的,尤其是那个小伙计,回答的非常不自然。李管事见他们都这样说,还是不死心:“贾掌柜,那能不能让我见一下贾学子,要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贾掌柜道:“实在不凑巧,小儿受到了惊吓,刚刚服下了郎中开得养神的汤药。实在不方便。”
李管事道:“既然贾学子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告辞了。”
贾掌柜道:“阿财,送送李管事!”
“嗯,掌柜的!”贾有财道。贾有财一直把李管事送到酒楼门口。李管事问道:“阿财,你家少爷真得回来了。”
贾有财看了看大堂的道:“嗯,回来了。”李管事还想问,还没有来得及,那个叫阿财就关上门。
李管事本以为听到贾金玉回到了家,会安心下来,可是现在心里不知道为何很慌张。他心里没有底,还是决定先回县学,问过李教谕再说不迟。
酒楼内,贾掌柜耷拉着脸对贾有财道:“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金宝回来了。听懂了没有。”
贾有财仍旧呆呆的:“嗯!”
贾掌柜厌恶道:“知道了,就去后厨干活吧!别忘了把那柴火都劈了。”
“嗯!”贾有财傻愣愣地就去劈柴了。
贾掌柜一直盯着贾有财的一举一动,见他跟平时没有两样,还是那副怂了吧唧的蔫头耷脑的模样,心道:看来是我多想了。他从那天受到红色请柬开始,就开始怀疑酒楼里的人,观察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现哪个可疑的人。
早上,他愣神之际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他的儿子金宝被人掳走了,要是想要救自己的儿子,就要做以下的事,关门歇业,准备好一千两银子,然后晚上在屋子里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其实看到这儿,贾掌柜压根儿都不相信信上说得,直到他们看到了那根断指。只一眼,贾夫人就认出了那是儿子的手指头。贾夫人当下就昏死了过去。贾掌柜赶紧把她扶上了床。
信上还写着,他知道贾掌柜夫妻二人不相信,于是说道,一个时辰后,县学的李管事就会来询问他们儿子的事,他必须按照他写得来,要不然就会收到他儿子的头。他们无处不在。
贾掌柜压根儿不信,哪怕收到了儿子的手指头,也不认为绑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县学带走儿子。可是当他听到老县学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贾掌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信上说得来准备。他先回了屋子。贾夫人立刻走上前问:“当家的,我们该怎么办呢?你快点儿想想办法呀?”
“知道了,你先安静下来!”贾掌柜厉声呵斥道。他凶狠地看向贾夫人。
贾夫人也不甘示弱道:“当家的,你不用那么看我。金宝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可是你也别想好过!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得那些事。”
贾掌柜干巴巴解释道:“娘子,你误会了。我只是被那贼人气得才对你发了脾气。”他走过去,扶着贾夫人坐到了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道:“金宝是要救的,可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了。”
贾夫人道:“你说得对,那些绑匪能从县学把儿子绑走,可见不是什么善茬。我们确实要好好想想。”
贾掌柜从床下的暗格中拿出了刀和毒药。贾掌柜道:“他们也太小看了我们夫妻二人。”
贾夫人道:“当家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我们的儿子还在他们的手中。”
“嗯,放心吧,夫人!你先去把银票准备好!”贾掌柜拿起那把刀擦拭起来。
贾夫人去了藏银票的地方去取银票,自然没有注意到贾掌柜看向自己的狠厉眼神。贾掌柜可没有贾夫人想得那么简单,从听到老县学到之前的信,在之前的请柬。死去的冤魂来寻仇了,他可不认为金宝还活着。
想起以前的事,贾掌柜如坠冰窟,遍体生寒,要是十几年前的他还可能不害怕,甚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得意。但是现在不同,他老了,也富贵了,比起之前来反倒怕死。贾掌柜不想死,为了能活着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时,贾家酒楼的后院却传出了砰砰邦邦的声音,然后燃烧的蜡烛突然熄灭。酒楼里漆黑一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