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公执意要为难沈望京,我就把季寰虐猫的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都来评理。”
“你是真的长大了,都敢来威胁我。”
秋华微笑抿唇,目望院中小池。
“走!”
姬小小这时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观光车。
他屁股侧移,腾出空位。
沈望京顺势而坐。
这辆外形可爱的小车是秋华为宝贝外孙定制的。
仅能容纳一人。
没走多远,沈望京就被迫站起,弓腰抵着遮阳篷保持平衡。
七拐八拐,走出庄园。
小车停至专属位,沈望京转身跳下,鞋底与大理石路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咯声。
音没,他嘴里蹦出坚定的声音:“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姬小小问。
“商场一楼的门面全租给我。”沈望京说。
“你这是要帮你爸求情?”姬小小问。
“不是。”沈望京说,“我个人租五年。”
姬小小嘴角抽搐,“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有精力经营那么多家店吗?”
只有品牌商家才敢一次性包揽数百家店铺。
像沈望京这种经商菜鸟,即便是顺利拿下店铺的使用权,也得考虑如何经营,从什么渠道找优质货源,规培员工……
其中的难度不亚于一无所有的人想要创业。
坐上车,沈望京继续争取,“所以麻烦你按原价租给我,我再转手租给沈拓。”
“没听懂。”姬小小不太懂。
转一大圈使用权又回到沈拓手里。
何必瞎折腾呢。
沈望京说:“我会以最高价租给他的。”
渐渐地,思路变得明朗。姬小小捂嘴浅笑,“懂了,你这是要坑你爸钱?”
车窗滑下,凉风似人指甲,刺疼面颊。
额前发随风舞,沈望京眯起眼眸,直言:“那些钱放在他手里也会赔光的。”
姬小小点头,突然奇想,翻出往年的报表仔细审阅,热情提议:“不然你把所有商铺全拿了,上半年收到的租金是三亿左右,我只收你二亿。”
“不太可能。”
沈望京暂时不想把钱全砸在一件事上。
“行吧。”姬小小调整座椅,倏地一下躺平,“四千万打我卡上,晚上回家给你寄合同。”
“这是三年的价钱?”沈望京不确定地问。
往年,沈拓支付的租金在二千万之上。
姬小小抬起手掌,“是五年。”
“哦。”沈望京神色淡淡,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
“咦?”姬小小坐起身,手指伸进发间摩擦,“你不该说句谢谢吗?”
沈望京反问:“一句谢谢能抵过六千万吗?”
“可真是一块木疙瘩啊。”
姬小小瘪嘴感慨着。
再次躺平,侧头,欣赏窗外掠动的美景。
晚高峰,车多路堵。
走走停停,很适合放空思绪琢磨别的事。
沈望京正好有话问。
他咬唇犹豫半秒,生硬地问:“你之前说没通过心理测试的同学只能待在差班,那你有什么心理疾病?”
正常人都会想当然。
那么有钱还会抑郁症吗。
而,沈望京只想知道在爱里长大的小孩能得了哪种心理心理疾病。
姬小小张口道:“我没有什么病,班景在十七班,所以我就来了。”
沈望京又问:“那简直呢?”
“他和班景都没有病。”
姬小小坐起身,解释:“班景最开始待在十七班是因为没有本地学籍,后来联考考了市一,班主任就劝他转班。他不放心简直,后面我们谈恋爱了,是我追的他……”
恋爱中的人讲起恋人总是没有尽头。
沈望京打断他,“那简直是因为什么。”
姬小小说:“成绩太差了呗。”
沈望京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班主任做了一份有关心理疾病的统计表放班景这里,我偷看过……”姬小小说着。
蓦然停顿一下,他掰着手指头回想名单上的人:“上面只有我,班景,简直,还有李彪是空白的。”
沈望京好奇地问:“李彪是因为什么留在十七班的?”
“理由好像是……”姬小小摁着太阳穴,努力回想,“其他班总爱开家长会,他爸职业特殊,经常不在家,妈妈比较胆小。”
“哦。”
赶在饭店关门前走进电梯,沈望京捏紧礼物袋,心怦怦直跳。
昨晚被简直委婉拒绝了。
再见面会很尴尬。
可早晚都要面对的。
“今天不见,后天到学校也要见。”沈望京深吸一口气,捏动指骨,暗自打气。
心乱如麻,他右脚跨出电梯,身体横撞上走过来的人。
对方后退一步,抱起手臂,轻叹:“走路看路。”
“对不……”沈望京脑袋点动,不聚焦的目光看不清人脸。
“哥,我腰好疼,你送我回家吧。”吃饱喝足,简直扶着腰,蹒跚走来,挽住那人的手臂撒娇。
一行人挤在电梯门前,沈望京微微瞪眼,意外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正是心理医生。
简易。
刹那间,天崩地裂。
眼前画面如相片上模糊的乱影,他僵站在原地,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体轻如一片柳叶,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我们来晚了。”
入耳的声音变得扭曲。
“简直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姬小小兴奋地展示礼物。
留意到简直一直盯着沈望京看,他笑着解说:“注意看,沈望京送的礼物是……”
没说完,沈望京快步跑进电梯,用力摁下楼层按钮。
急促呼吸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
“喂。”
简直连忙追上。
门已关闭,只能等下一趟。
“这是怎么了?”姬小小好似置身在旋涡中央。
“没事,你们先回。”
下了电梯,简直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
极目远眺,瞄见蜷缩在河畔树下的黑影,他慢步凑近,蹲在那人眼前。
不知道如何开口。
今天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沈望京有多在意病情被旁人知晓。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沈望京倚着树身,直望向那双圆溜溜的眸子,“你是因为这个拒绝我的。”
简直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我知道什么啊?”
沈望京说:“简易是你哥。”
冷风阵阵福绵,细品,他的音调还有些委屈。
简直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哥,你在发什么神经!”
沈望京问:“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追过来?”
他不想以同情心为枷锁,锁住简直。
“我。”
简直噘嘴,眼珠四转,叹声说:“我想通了,和你试试。”
“试什么?”沈望京眼神冷冷的。
“试着和你谈恋爱……”简直豁出去了,用最蹩脚的方式来圆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