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简直真不懂。
都被人羞辱成那样了,竟然还能继续喜欢下去。
他喝水充饥,后又回到教室上课。
“你住在几号宿舍?”朴宰筠追在后面,问。
“我不想和你挤一张床。”
简直甩头,表示激烈拒绝。
朴宰筠说:“我打地铺也行。”
“不行。”简直面无表情地拒绝,刷卡走进教室。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晚上是形象管理课。
一位过度肥胖的女人正站在讲台上,面部膨胀的肥肉掩盖住她五官之间的线条感,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坨发酵的面团。
“面对镜头不能眨眼。”
“不要让媒体拍到你们的丑照。”
“一张都不行。”
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
“这怎么可能?”
有人提出异议。
试问,谁能美到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老师直接忽略他的话,“好,现在一起看向屏幕。”
墙上一面暗屏嗖地亮起,呈出他们的身影。
好多人因训练劳累,塌着腰坐。
老师用笔圈出几个表情夸张的练习生,冷脸口诛,“就你们这种不能时刻维持完美形象的,有什么资格当偶像?”
“你们的受众群体忙了一天,回家打开手机还要看到一群丑货在台上丑态百出,这合理吗?”
“无法给每一位粉丝都提供情绪价值,那就当好花瓶,把形象美观做到极致。”
话糙理不糙。
简直似懂非懂地点头。
大家坐直身子,神情变得活络。
老师的声音停住。
两个着黑衣的男人走到窗户前,拉上又长又宽的窗帘。
光被挡在外面。
室内呈出一种微微发暗的氛围。
闪光灯从四面八方袭来。
跳跃的光芒刺疼眼睛。
出于本能,简直轻阖上眼皮。
这时,喇叭里传出电音,“今天是第一次训练,我不和你们计较。”
“等到下一次,再敢让摄像机捕捉到你们的丑相,你们就死定了。
“公司对我们太严苛了吧!”
课程在一阵抗议声中结束。
被光芒刺出的酸泪滑过脸颊,简直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用眼眺望远方,看了好久,眼前的模糊景象才一点点地变清晰。
他差点瞎掉。
回到宿舍,吐槽了两句。
“啊?”邵洋洋怔愣两秒,卷起袖子,“这种训练不是很正常吗?”
宋禀拆开面膜,往他的脸上敷,“粉丝花了那么钱,我们就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也对。”简直被他们说服了。
“我睡哪?”朴宰筠刚洗完澡。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皮肤上还沾染着凉凉的水汽。
“朴宰筠。”看到熟人出现,邵洋洋立刻激动起来,大张着嘴问,“你真的把你哥给睡了吗?”
他脸上的面膜发皱了。
宋禀连忙捂住他胡言乱语的嘴,“洋洋,你住嘴。”
邵洋洋灵活挣脱开来。
他依然直言不讳,“我听我爸说,你哥是故意泄露合同内容的。”
“邵洋洋!”
宋禀脸色铁青。
邵洋洋不怒反笑,“你凶什么?你也喜欢朴哉跃?”
“我喜欢谁你不清楚吗?”
“别吵。”朴宰筠打断他们的话,视察着洁净地面,“我睡你们宿舍没问题吧?”
“好啊。”邵洋洋扔掉面膜,去浴室洁面,“你去我床上睡。”
回来后,他又问:“你爸知道你喜欢你哥吗?”
“不知道。”朴宰筠说。
“知道会怎样?”邵洋洋问。
他和朴宰筠从小一起长大,交情比磁铁和铁还要铁,什么话敢问。
朴宰筠毫不犹豫地说:“打死我。”
“哈哈哈哈哈。”邵洋洋一笑就停不下。他在床上扭曲翻滚,像遇水乱溅的热油。
“你怎么会来中国当练习生?”为了挽尊,朴宰筠随便抛出一个问题找补。
“宋禀的小情人在这边哦。”邵洋洋捧着脸,趴在床上,两只脚高高翘起。
“洋洋。”
宋禀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哦?”
朴宰筠别有意味地看向他。
邵洋洋小时候是个病秧子。
六岁之前连床都不能下,他爸心疼他,总是寻得一些新奇的玩意送到他床前。
有一次,邵洋洋偷偷走到那扇面朝花园的大窗户前晒太阳,无意间看到了花艺师的儿子。
那是除朴宰筠之外,唯一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于是,他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这位小哥哥。
年迈的花艺师死后,宋禀正式成为他的贴身保镖。
两人的关系相当亲密。
宋禀永远无底线地迁就着他的小少爷邵洋洋。
“我看到宋禀总和一个中国人待在一起。”邵洋洋扯了扯嘴角,声音饱含着情绪,“那个中国人走之后,他就心不在焉的……”
宋禀说:“你不要胡说八道,那个人是医生。”
他捂上耳朵,怪声怪调地复述他的话,“是医生~”
“你又生病了吗?”朴哉跃担忧地问。
“没有。”
邵洋洋从出生起,心脏就不好。
他的家人遍访名医。
那段日子,他爸散尽家财也要救下只有三个月的他,脱离危险期后,家人又把他送到气候宜人的地方娇养了许多年。
如今,他才能健康地活着。
即使是这样,他爸还担心他的病会复发,好好一商业大佬,整日除了忙工作,就是吃斋礼佛。
真可是,捧在手心怕碎了。
朴宰筠真担心他在这里出什么事。
回去很难交代。
邵洋洋思考了一下,仰起脖子问,“宋禀,你生病了吗?”
“没有。”宋禀说,“他是心理医生。”
“那是谁心理出问题了呢?”邵洋洋明知故问。
“是我。”宋禀说。
“什么问题?”邵洋洋接着问。
“不想说,睡觉。”对方拉起被子,盖过脑袋。
简直渐渐发现,邵洋洋在训练营里有特权。
其他练习生都要准时赶到训练室。
邵洋洋却可以和闲散人员朴宰筠在宿舍玩到昏天黑地。
饮食方面,又比其他人更健康均衡一些。
因此,简直经常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次,老板朴哉跃坐到他们对面,用近乎于长辈的慈爱声线说,“洋洋,玩够了,就回去吧。”
“别让你爸担心。”
“这里很安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邵洋洋拿起筷子搅着碗里的蔬菜,没有一点胃口。
“哈哈。”
朴哉跃无话可说,只能干笑两声。
谁料,他突然问:“哉跃哥,觉得我和朴宰筠结婚怎么样?”
“反正我们都是美籍,可以登记结婚,我爸不让我上学,又不准我随便交朋友……”
“真无聊,干脆结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