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玑拿出药丸掰开林夕梦的嘴将药塞了进去,再一抬手阖上她的下颚。
等药丸吞下,她又拿出银针扎在林夕梦右手虎口处。
只听“啊”的一声,林夕梦直挺挺从床上坐起,“好疼好疼!”
“疼死你才好。”楚璇玑收了针,抬眸逼问她,“我怎么说的来着,你那迷药会害死人不能用,你为什么没有销毁?”
林夕刚一醒就发现床边的两尊大佛,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不等她回答,祁渊冰冷澈骨的声音传来,“朕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宫会随身携带迷药。”
林夕梦见势不妙身体直直往后倒,“哎呦,头好疼疼死了。”
“别想装,你已经好了,头疼什么疼。”楚璇玑伸手想抓她,却不小心扯到她胸前的衣裳。
林夕梦为了逃跑方便,脱了外面的长袍,加上折腾了那么久,衣带早就松了,这么一拽哗啦啦怀里的首饰掉了出来。
世界安静了,三人同时看向床上金灿灿亮闪闪的一堆珠宝。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林夕梦看着祁渊冰冷的眸子逐渐变得暴躁,心慌的不行。
楚璇玑意识到气氛不对,僵直着身体悄悄起身朝门口慢慢挪去,直到出了房间才敢拍着胸口大喘气。
“楚姑娘,不知林姑娘怎么样了。”福海见她出来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楚璇玑想起刚刚祁渊那可怕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头叹息,“这个不好说,能不能活过今晚,就看她的造化了。”
“怎会如此严重,就连姑娘您都束手无策?”福海悬着的心又吊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林姑娘吧!”
“救不了根本救不了。”楚璇玑逃也似的离开了景阳宫。
大殿里一片死寂,林夕梦咳了一声,“我带迷药只是为了防身,宸王那个人你也知道的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我就怕他会闹出幺蛾子所以才想着万一落到他手上,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果不其然,就真的叫我撞上了,要不是这包迷药,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生起气来了。”
“那首饰你要如何解释?”祁渊冰冷的视线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
额头隐隐能看见暴起的青筋,可见他有多生气。
“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有人趁火打劫,我衣着华丽头戴价值连城的宝贝,难免会遭人惦记,我这都是为了自保,自保你懂不懂?”
林夕梦不能怂,拿出气势来,你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别怕他瞪回去,否则他会更加怀疑你的。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坏人抓住会是什么下场?一个妙龄少女与家人走失,又身怀宝物,走在漆黑的街上,那是件多可怕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
林夕梦抱着手臂颤抖,声音不再是刚刚那般强硬,隐隐透着不安和害怕。
摇曳的烛光打在她柔美的娇躯上仿佛为她娇嫩的肌肤镀上一层金光,连带着凌乱的发丝都美得发光,精致的鹅蛋脸上淡淡愁容,越发惹人怜爱。
任谁见了也不忍再多苛责一句。
“你还在狡辩?”祁渊猛地站起身,胸口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你…噗…”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林夕梦眼疾手快从床上跳下来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何至于此啊!我不就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林夕梦托住他对着门外大喊:“快来人!皇上晕倒了。”
福海第一个冲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一怔,不是说危险的是林姑娘吗?怎么晕倒的反而是皇上。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福海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帮忙。
小德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匆忙跑向寿药房。
须臾,楚璇玑背着药箱气冲冲走进来,“大过节的能不能消停会儿,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啦!”
福海立刻赔笑脸,“有劳姑娘走这一遭,今后姑娘在宫里住的有何不顺心的地儿,尽管告诉老奴一声。”
“嗯,还是你懂规矩,不像这俩个成天折腾。”楚璇玑一副长辈的架势,眼神没好气的瞥向林夕梦。
“人是被你气吐血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本来就有心疾的毛病。”林夕梦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楚璇玑一脸严肃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以前胸口受过剑伤还中过毒。”
“他胸口是有道疤痕。”林夕梦连连点头,“他的心疾和这有关?”
“是也不全是。”楚璇玑眉头打结,这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体却亏损至此。
“医者医身难医心,他的心疾一来是受伤多年没得到妥善医治落下的病根。
这其二他郁结在心心中有太多执念和怨恨,长此以往心病成疾,这个病每每都在特定时期发作,想来有什么特别的隐情,或许这一天对他而言是个特别痛苦又难忘的经历。”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尽力帮他调理身体,至于他的心病还得靠他自己慢慢走出来。”
究竟是怎样的打击伤痛,会在人的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隐疾。
此话一出,福海泪眼汪汪的跪倒在林夕梦身边,“姑娘,求您别再伤害皇上了,他这一身的伤都是因为你啊!”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林夕梦吓得赶忙去扶,却被福海拒绝。
“当年若不是姑娘你,皇上又怎会被冤枉下狱,皇上始终不信你会背叛他,直到你和宸王出双入对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你们走后,宸王下令对皇上动了私行,一把匕首就这么直直插进了他的心口,这还不算宸王是铁了心要置皇上于死地,竟在匕首上下了剧毒。
若不是白术冒死救了皇上,他又怎么能活着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你可知道中秋节那日,原本是该是你们被赐婚的日子,那可是皇上好不容易求来的。
可你却在他最期盼的那日,做出伤他至深的事。”
“时过境迁,老奴知道皇上的心里仍旧放不下你,即便老奴心里一直恨着你,可为了皇上能够开心,老奴愿意忘记过去种种,只求你,求你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皇上了行吗?”
福海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里难受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过去发生过什么,但你这做的确实不是人事。”楚璇玑皱眉看向林夕梦,“即便不爱也不该这样伤害。”
“我,我和他之前从不曾相识,又怎么伤害他。”林夕梦虽然同情他,可也不会傻到替人背锅,那些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内疚忏悔。
“他是很可怜,可我根本不是你们认为的林夕梦,这一切又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她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周围人对她的恶意与误解,还要时刻忍受来自祁渊窒息的深情。
更可笑的是这份深情从始至终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