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祁渊清冷的双眸缓缓睁开,转头冷漠的看向林夕梦。
三人寻声望去。
“你?”林夕梦被他眼中的落寞和失望深深击中,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受伤的双眸,竟生出了几分不忍和愧疚。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被人当作替代品,她想逃出这里回归正常生活,这又有什么错。
可所有人都来指责她,认为是她的问题,他们之间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他不信所有人,没有人能让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他的心伤痕累累,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和平相处。
算了,不解释了心好累。
“那你好好休息!”林夕梦转身快速走出景阳宫。
“唉,你别走啊!”楚璇玑忙追了出去。
福海看着林夕梦离开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皇上。
“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祁渊双手死死抓住锦被,深邃的双眸仍旧看向林夕梦离开的方向。
说让她走,她还真走了,当真是听话。怎么没见叫她留下的时候,这么乖顺过。
“皇上,您明明心里是看重林姑娘的,又何必总是对她恶言相向,您如此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福海暗暗观察他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不悦,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老奴知道您气她有逃跑的心思,可若是您对她稍微温柔一些,或许事情就会有转机。
您既然恨不起来又放不下,不如忘掉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将来再生几个小皇子小公主,日子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不会成日里想着外面,为了孩子她们也会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的。”
“你是说,她有了孩子就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祁渊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隐隐有光闪烁。
这或许是个办法。
“可不是,这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哪个女人会舍得放下孩子!”
这自古母以子贵,孩子是女人一生的依靠,有了孩子她们的地位就稳固了,何况有了孩子,无论男女自然都会被羁绊。
然而,福海却没有料到,将来的莫一天这母凭子贵的铁律,确是截然相反的光景。
元宵夜行刺之后,宸王府也遭到刺杀,传闻宸王被刺伤,已经一连半个月没有上朝。
朝堂上因为刺杀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然而一波未平风又起,西北边境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接连一个月的大雪,不断有百姓冻死饿死。
消息传到梁都,宫廷内外物议沸然,渐渐的民间不断传出一股不正之风。
自从元宵灯会祈福遇刺之后,就有人传出这是上天给他们的启示。
当今皇上德不配位才会招致杀身之祸,若说元宵夜刺杀是人为的,那此次雪灾可不是人为可控的。
一连出来这么多事,这还能说不是上天给的警示吗?何况此次受灾的地方又是在皇上曾经流放的过的地方。
种种巧合让有心人稍加润色,就渐渐变了味,城中不满的声音一直蔓延到朝堂。
“皇上,此次西北边城受灾严重,各地粮食短缺,若是再不想办法解决,只怕会引起暴乱。
还请皇上尽快决断,速派钱粮和人员前去赈灾。”中书令管倬谏言道。
璃国刚刚结束内乱、又连连征战、新帝登基不久、国库空虚他自然知道,正因如此他才越要如此。
若是不能妥善处置好此事,只会引来百姓的不满,一个失了民心的皇上,这位置自然不会坐的长久。
“微臣附议,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又事发突然,微臣以为为今之计只有派对西北极为了解之人才能尽快办理此事。
微臣认为司徒将军就很合适,还请皇上尽快决断。”
户部尚书邱正明生怕此事落到他头上,忙举荐司徒皓。
“此事稍后再议,容朕再想想!众爱卿退下!”祁渊冷冷看向众人。
御书房中,祁渊看着西北之地的灾情奏报眉头不由紧锁。
“他们这是要将你从朕身边支开,好让朕身边无可用之人,他们好趁机下手。”
“皇上,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臣若是离开,您身边无可靠之人,实在不妥。”
司徒皓听闻城中如今流言四起,只怕还有旁的事发生,这个时候他万万不能离开皇上身边。
“臣倒是有一人举荐,小郡王祁昌在军营的这段日子颇有进益,如今越发稳重,此事交于他处理,皇上大可放心。”
“倒是可以让他锻炼一番,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只是这钱粮一事有些棘手,若是从京中调取,一来路途遥远恐路上横生变故;二来,国库空虚那点赢钱实在杯水车薪;三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边众郡县官员个个向朕哭穷,竟是凑不出一担粮来。”
祁渊双眸中怒火中烧,这些不作为的昏官,等事情过了,朕自会找他们一个个算账。
“若是沈姑娘出面,不知沈家是否可以为皇上分忧!”
沈姑娘毕竟是沈家人,若是这个时候她可以说服沈家人,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不必,她如今已经投靠了祁川泽,此次沈家发难也有她一半的功劳。”
他本就没想过再依靠沈家,沈家自沈老爷子死后,便再无可以撑得起门面的掌舵人。
沈老爷子用沈家一半的财产希望他保住沈家永不败落,可他们一个个不成气候,如今还妄想和祁川泽连手对付他。
另一边,迎宾楼包厢内。
沈兰依手执杯盏一杯一杯的灌酒,听着楼下百姓的议论。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他果然是个狠心之人,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不来求我,你若来求我,我无有不答应的,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渊哥哥,你真的不要兰依了吗?你为了那个女人,难道连西北的百姓也不顾了吗?
“公主这是在为皇兄伤怀落泪?”祁川泽大步走了进来。
一袭竹青色长袍加上他俊美的五官,在京中也是少有的美男子,只见他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
紧跟在祁川泽身后的依旧是易了容的胡克彦。
他双眸紧紧注视着沈兰依。
他今日之所以跟着宸王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向沈兰依求证。
元宵节那日祁川泽身上中的迷药,虽看似是个初出茅庐的三岁孩童所制,可这迷药的配方中有一味草药龙胆花,是南疆特有的。
也只有他们南溪国人才会在配迷药时加入此草。
祁川泽说给她下药的人是林夕梦,可这这乱七八糟的配法不可能是出自师妹之手。
而上次沈兰依的毒也是吃了解药才好的,看来师妹一直就在他身边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