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京北下了场雪。
从早开始,雪意纷飞,顷刻间将天地融入一片茫茫雪色。
庭院小道刚洒扫干净,片刻又铺上了一层细细雪雾。
“京越,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凝趴在京越肩头,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第一栋别墅的距离越来越远,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
长廊下,京越拾阶而上,稳步朝偏院走去。
西装长裤外套了件大衣,刚好能将怀里抱着的人完全罩住。
他低头睨了她一眼,唇角抿着的弧度隐隐向下,没有回答。
从车上到庭院这一路,她不停地在闹,一刻也不肯消停。
或是意识到危险临头,此刻挣扎地更厉害了。
“还动。”
京越将她抵在了长廊的柱子下,握着她腰肢的力道强硬至极。
看她时,下颌线绷得很紧,眸底沉黑晦涩。
“我不介意在这儿。”
话音一落,他的视线落在庭院之中,意味深长。
姜凝顺着看去,庭院那儿,正站着几个洒扫的佣人。
隔的不远,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他人眼中。
她咬紧了唇,嗓音勾了几分颤
“你禽兽不如!”
“你骂得未免太早了。”
京越盯着她看,唇角轻扯了下,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随后无视了她的挣扎,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庭院最深处的那栋别墅走去。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暖炉正旺。
可姜凝压根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
她呆呆地看着屋内一切。
距离门口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入眼便是一个由金子制成的笼子,很大,且毫无遮拦。
整间别墅似是特地为笼子打造而成,连天花板的设计也是采用了与笼子相适配的玻璃窗。
日光徐徐洒落,笼内摆设一览无余。
半个篮球场大的床,浴缸,沙发,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
和梦中场景一样,漫天都是白色羽毛,沿着天花板玻璃窗缓缓落下。
她直直盯着那白羽,看着它从半空中落至床上,浑身不受控制地轻抖了下,冷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她下意识转身就想跑。
但京越就站在门口。
倚靠在门边的姿态慵懒优雅,骨节分明的指尖中央还夹着根烟。
两人目光相对时,他将手上的烟扔了,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朝她步步逼近。
“我要出去!”
姜凝早上回来时才将眼睛哭肿了,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现下又要开始了。
她的眼泪跟流不完一样,从眼眶里涌出来后,不带停的,扑簌簌地掉。
“我不要在这儿!”
她悲怯怯喊了声,就往他挡在门口的胳膊下跑,动作敏捷得像只兔子
然而刚踏出门,就被男人拦着腰扔了回来。
“跑什么。”
京越微眯着眼睛望向她,紧缩的眸子里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嘭——”
关门时的轻微声响入耳。
姜凝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屋内很静,光线暗着,唯有笼子顶上洒落的阳光照明。
仅有的光亮将整间别墅划分成两个区域,一暗,一明。
恍神间,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清隽面容半隐在黑暗之间,晦涩不清的神情,愈发强势的侵略感。
她浑身颤着,要往外跑。
京越冷眸微眯,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手臂往前推,将她抵在柱子边上。
“还学不会听话?”
姜凝怎么也挣不脱,背后那冰冷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京越你王八蛋,你就是个魔鬼!”
她边哭边吼,掰不开他的手,便下了嘴去咬。
京越冷笑。
“你看你等会还有没有力气再骂。”
从他在她身上纹了那个蝴蝶印之后,她便和他在冷战了。
开始还闹着要一头撞死,后来消气了不肯和他说话。
现在一开口便是这些难听的要死的。
倔得像头死馿。
死都不肯低头。
京越失了耐心,将她抱起来往那张白色大床上丢。
“啊——”
姜凝摔在那床上时弹了几下。
这床极软,摔得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她恹恹地起身,抬眼一望。
京越脱了外套,指尖落在衬衣纽扣那儿,正一颗一颗地解着。
她眸子闪烁着惊恐,哆哆嗦嗦地挤出来一句话
“你要干嘛。”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我不要,我不要!”
姜凝被他抓到身下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挣扎。
“姜凝。”
京越扣着她的手举过头顶。
她在下,他在上。
他冷冷地睥睨着那哭得伤心欲绝的人,一丝要怜惜她的动作都没有。
便是这么望着,就让姜凝满心惊颤,又怕又恨。
可他哪里还肯像以前那样放过她。
他冷酷而又残忍。
他盯着她,语气冷冷
“今天你就是哭晕过去也没用。”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的雪好像停了,那垂落在玻璃窗的声音消失了。
她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呜咽声。
以及他掐着她腰时的低声细哄
“不哭了,我轻点儿好不好?”
她阖眸,睫羽剧烈地抖动,眼角溢出晶莹,没入青丝间,无声无息。
她不再求他了,也不再喊着救命了。
这偌大的庄园里,谁也救不了她。
庭院里,原先洒扫的佣人走得远了一些。
陆柯站在长廊下,细细小雪飘进来,落了他一身。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紧紧闭着的金丝楠木大门。
刚刚那扇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他听见阿凝小姐在喊他的名字。
“陆柯,陆柯救救我!”
阿凝小姐定是绝望极了才会喊他的名字。
陆柯垂眸,哀哀叹了口气。
先生要做什么,他很清楚。
从日本回京北的这一路,先生都在忍着。
所以他知道这一次无论怎么样,先生都是不可能放过阿凝小姐的了。
*
夜色渐浓,雪早就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落入庭院内,将雪地映照地光滑,透亮。
许久之后,别墅内,那细细的呜咽声停了。
庄园之内,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