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诚和顾泽谦对视一眼,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却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在撒谎。
总不能不打自招,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夫人和蔼可亲的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晚吟,今日找你前来,是想和你商量下禾姐儿的婚事。”
宋晚吟平静的说:
“顾卿禾怎么突然间要谈婚论嫁了?”
太夫人有些难以启齿,尴尬的笑了笑道:
“禾姐儿素来和御史中丞家的吴少泽情投意合。
我想着她如今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便想和吴家把这门亲事给定下。”
宋晚吟看了眼顾卿禾,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哭得一张脸跟个小花猫似的。
不用猜,都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看来顾家到底还是心软了,为了顾及颜面,又要保住顾卿禾,特地找她前来收拾残局。
顾卿禾和吴少泽私会之事,她是一清二楚,并且叮嘱卫嬷嬷要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而且还吩咐白绍波,严密跟踪吴少泽的所有行程。
她知道顾泽诚和顾泽谦因为丧子之痛,肯定会受到奸人蛊惑,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所以她才布下了一场棋局,陪着他们下了很大一盘棋。
“定亲之事,婆母做主便是,我没意见。”
太夫人支支吾吾半天,苦口婆心道:
“晚吟,府上的内务以前都是由你操持做主的。
自从这段时日由我来掌家,这才意识到你有多么不容易。
我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现在眼疾十分严重,迟迟找不到对症下药的秘方,掌家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继续担任掌家权,毕竟你才是侯爵府的当家主母。”
宋晚吟委婉的拒绝道:
“婆母,若是顾家一日不填补我嫁妆的亏空,这个当家主母做不做都是个摆设而已。
更何况,顾卿宸马上就要迎娶平妻了,正好可以交给江揽月来掌家。”
顾卿宸见她好端端的扯出江揽月,一想到她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道:
“宋晚吟,你少拿揽月说事。
母亲找你前来,是希望你能拿出一些银两,给禾姐儿置办嫁妆。”
宋晚吟淡然一笑道:
“可以啊,需要多少嫁妆?十里红妆那种盛大风光的排面吗?”
太夫人闻言,眼前一亮,想不到她突然改变性格了,居然变得这般好讲话。
看来,这次可以让她多放放血。
“晚吟,你身为大嫂,能够不计前嫌的为弟弟妹妹着想,真是令我感动。
你也知道顾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高门显贵,宸哥儿前阵子又立下了显赫战功。
这排面自是少不了的,最起码也得像你之前嫁入顾家一样风光。
这样,禾姐儿嫁到吴家,才不会被吴家人看轻,最起码以后不会受委屈。”
三太夫人诧异道:
“宋晚吟的嫁妆,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要是给禾姐儿置办一模一样的嫁妆单子,需要很庞大的一笔花销。
大嫂,既然宋晚吟家境殷实,那能不能让她也帮我家兰姐儿置办一份?
再怎么说,兰姐儿也唤她一声大嫂,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二太夫人也为之心动了,也想分得一杯羹道:
“既然如此,那我家馨姐儿也唤她一声大嫂,眼看着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宋晚吟倒不如一并给置办了吧。”
宋晚吟见她们一个比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不动声色道:
“婆母,嫁妆不是问题,那就让顾卿宸给我打个欠条。
正好在长辈们的共同见证下,顺便把侯爵府名下的家产全都抵押给我。
我回去立马就着手拟出顾卿禾的嫁妆单子。
至于二婶婶和三婶婶,也想让我帮她们置办嫁妆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们需要把名下的股份和商铺全部交给我。
我们再立个字据,签字画押,即刻生效。”
三位太夫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想不到她竟然绕了一大圈弯子,来给她们下套。
三太夫人气急败坏道:
“宋晚吟,你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到现在还在惦记着三房的商铺。
你就是因为这两家商铺,所以才把我的儿子给害死了。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宋晚吟见她情绪激动,想要上前伤害自己,临危不惧道:
“那是顾永盛自作孽,不可活。
再说,你们这些做父母的视财如命,都不肯出钱去救你们儿子。
反而还怪罪于我这个外人身上了。”
顾泽谦一提及这件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威胁道:
“宋晚吟,你欠了我一条命,迟早要还回来!”
顾卿宸不胜其扰,猛的拍了下桌子,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够了!
宋晚吟,你就死了这条心,我哪怕是贱卖家产,也绝不会拱手让于你。
至于欠条,我也不会打的。
从今往后,我们顾家的事,与你无关。”
宋晚吟求之不得,省了跟在后面继续收拾烂摊子,倒也图的个轻松自在。
太夫人见儿子拎不清,立马出来打圆场道:
“晚吟,这件事我们都好商量,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和吴家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顾卿禾看她见死不救,忍不住往她伤口上撒盐道:
“宋晚吟,同为女人,你自己的婚姻不幸福,你就见不得别人拥有幸福吗?”
宋晚吟抬眸的瞬间,眼神冷冽,轻笑一声:
“顾卿禾,我们不一样。
以御史中丞的性子,他绝不会容许吴少泽迎娶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吴大人和我父亲以前也有过交集,我也了解他的为人秉性。
他向来最不喜的就是吴少泽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若是让他知道吴少泽和你背地里偷情。
估计吴少泽现在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你还指望谁来娶你?
要是吴家不肯接纳你,你的宿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指望着娘家会成为你一辈子的依靠。
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要你的。
遇不到真爱的女人,那才是可悲的。”
顾卿禾见她字字句句,一针见血,彻底崩溃,捂着耳朵发出了尖锐爆鸣:
“啊!别说了,别说了!”
顾泽诚见她伶牙俐齿,一大家子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开门见山道:
“宋晚吟,你说你偶染风寒,那为什么我和你三叔父还在庙会上见到你。
好像还看见你和一名男子,在街上有说有笑的,你又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不可置信的朝她投去质疑的目光。
有震惊的,有恼怒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宋晚吟料事如神,轻哼一声:
“二叔父,三叔父,你们有备而来跟踪我。
是想给我扣上一个私会外男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