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就只剩下母子俩,促膝长谈。
陛下将上次宋晚吟进宫面圣之事,如实告知:
“母后,儿臣正准备把这件事向你禀报,看看到底要不要恩准宋晚吟和顾卿宸和离?”
皇太后威仪凛然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沉缓道:
“皇儿啊,做人不能忘本,要懂得知恩图报。
当初要不是前太尉为国捐躯,哪有天下的太平,更没有咱们母子俩的栖身之处。
哀家看人向来很准,晚吟这个孩子也算是从小看到大。
她拥有过人的天赋,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还才貌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尤其是当初她为哀家画的那幅仙人祝寿图,震惊四座,要不是天赋异禀,绝对画不出这种旷世奇作。
在晚吟很小的时候,哀家便一心想把她指婚给太子的,真是越看越喜欢,或许是过于投缘吧。
皇家确实亏欠了宋家太多的恩情。
如今宋家就只剩下这两兄妹,皇家到底还是要多多关照些的。”
陛下明白母后的话中含意,点了点头道:
“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前阵子还收到宋晚风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捷报。
我军大获全胜,军队正在回京的路上。
宋晚风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等他凯旋归来,朕亲自为他接风洗尘,好好的赏赐他。”
侯爵府这边,依旧沉浸在热闹非凡中,太夫人面对贵客奉上的寿礼,脸都快要笑烂了。
江揽月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给太夫人请安:
“恭祝太夫人,福体安康,万寿无疆。”
太夫人摸索着牵住了江揽月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她的肚子:
“揽月,我这双眼睛已经视物不清了,看不出你目前显怀的样子。
但是我这双手掌,能够感觉到这个小生命在极力的回应着我。
你怀孕辛苦了,这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顾家的血脉,更是顾家的希望。
马上你和宸哥儿大婚在即,往后你尽管安心养胎,有我给你撑腰,看谁敢欺负你。”
江揽月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紧拉着太夫人的手,一脸关切道:
“太夫人,你这眼疾之事,我也时常记挂在心。
我已经托人四处寻遍名医,看能不能找到对症下药的方法,前来为你诊治。
今日是你的寿辰,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待会展示给你看。”
太夫人满脸欣喜道:
“真的吗?
揽月,你可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宸哥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像那个宋晚吟,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她不帮忙招呼贵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叫:
“郡主驾到。”
郡主赵云娣一来,便迫不及待的四处张望,寻找那抹熟悉的倩影。
当她终于在走廊上,看到那道身影,忍不住提起裙摆,像只轻盈的燕子,飞奔上前,从背后悄悄的捂住她的眼睛。
“咳咳,猜猜我是谁?”
宋晚吟一听这声音,瞬间笑道:
“云娣,你怎么来了?”
赵云娣见她这么快就猜出自己,噘起小嘴道:
“好嘛,又被你给猜中了。”
趁着四下无人,她快速把宋晚吟拉至一旁,神秘兮兮的说:
“晚吟,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来看望你的。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顾卿宸简直欺人太甚。
作为你最好的手帕之交,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宋晚吟的心头暖暖的,得友如此,这辈子无憾了:
“对了,驸马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赵云娣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驸马最近公务缠身,整日都见不着人影,我就只好独自前来了。”
宋晚吟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
“正常的,要以大局为重。
那你找个地方先坐,我先去招待下贵客,总不能奚落了他们,落人口舌。
这种场合,明面上也得过的去。”
赵云娣明白不能给她添麻烦,以免顾家又会前来挑礼数,趁着还没有开席,便打算先四处逛一逛。
老远便听见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贵女,围成一圈,在那边阴阳怪气。
其中有个是江揽月的表妹夏玫玫,矫揉造作的无中生有道:
“我跟你们说,堂堂的侯门主母天生就是个妒妇。
她眼红嫉妒我表姐得到侯爷独宠,故意拿这件事来处处打压我表姐。
要不是因为我表姐贤惠大度,心地善良,不争不抢的包容和忍让她。
以她那娇纵蛮横的性子,还不得把侯爵府的房顶给掀翻了。”
其他的贵女们闻言,有质疑的,有吃惊的,有中立的,还有的是看热闹的。
“真的吗?可是我听说是侯爷变心出轨在先,侯门主母毫不知情,被冷落了好几年。”
“你表姐不是怀有身孕了吗?这未婚先孕,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听你之言,我是万万想不到,侯门主母看似端庄贤淑,实则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侯门主母不接纳你表姐也有原因,估计是怕你表姐过于受宠,会处处打压她,夺走她当家主母的位置。”
“谁愿意两女共侍一夫,尤其是这种高门显贵的当家主母,更不会容许别的女人爬到自己的头上。”
“就是说嘛,更何况你表姐一来就是平妻的身份,侯门主母的地位遭受到威胁,肯定会容不下你表姐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要是狠起来,那可真是太恐怖了,你可得让你表姐小心点。”
这字字句句,化为锋利的刀刃,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赵云娣忍无可忍的走上前去,目光冷冽道:
“你们这群长舌妇说够了没有?
这就是你们达官贵人的教养吗?
在别人的府上,背后乱嚼舌根,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这种行为也太令人不耻了吧。”
夏玫玫向来待字闺中,很难得跟着表姐出来长长见识,瞧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之人有些面生,趾高气昂道:
“你是谁呀?
我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管的也太宽了些。”
赵云娣细眉紧蹙,一副冰山美人的高冷姿态,冷冷的说:
“这件事我管定了,你必须要向晚吟当面道歉。”
夏玫玫忍不住讥讽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
怎么?
堂堂的侯门主母,敢做不敢当吗?”
赵云娣见她踢到铁板上,还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冷笑一声: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