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钧如此轻易地应下了自己的请求,窦辅微微一笑,感激地向薛钧行礼,以示感谢。
“既然如此,窦辅在此,先替舍妹向先生致以谢意。”
“哈哈,小事而已,不足挂齿。”薛钧豪爽地摆了摆手,笑道。
他的目光在青竹二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陈珺身上,问道:“这位小姑娘,应该就是少主所说的舍妹吧?”
“先生慧眼,是晚辈唐突,竟忘记介绍。”窦辅惊讶于薛钧一眼就认出了陈珺,拉着一旁的陈珺说道:“来,珺儿,过来见过薛先生。”
“晚辈零陵陈珺见过先生,珺儿先谢过先生。”被拉上前的陈珺,礼貌地向薛钧行礼,声音软糯地说道。
陈珺拥有感知善意与恶意的能力,自从见到薛钧,就感受到他身上的满满善意,对薛钧的印象也颇好,因此对拜薛钧为师并不抵触。
刚刚众人锁定薛钧时,也向窦辅暗中打了一个只有两人知晓的暗号,这也是窦辅愿意耐心等候隐蛰消息的原因之一。
“小姑娘看起来倒是颇有灵性,一看就是学医的料。你在毒术上可没少下功夫吧?”薛钧打量了一番陈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珺儿学过毒术,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陈珺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地问道。
“哈哈,你手腕上的绳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早已绝迹的七彩毒蚕的蚕丝编制的七彩藏毒环吧。”薛钧微微颔首,看着陈珺手上的手环,骄傲地解释道。
“这对于每一位毒师来说,可是个好东西啊,能不断用毒物蕴养。你手上的这个,应该蕴养了有一段时间吧。”
“哇,薛先生不愧是用毒的专家,学识渊博,一眼就能看出这绳环的来历。”陈珺满脸佩服地看着薛钧。
由于制作材料极其稀缺,即使有制作方法也难以实现,因此七彩藏毒环早在战国时期便已失传。陈珺手上的这个,乃是窦元在窦氏秘库无意中发现的。薛钧能一眼看出其来历,足以证明他的非凡。
“呵呵,略懂罢了,不足挂齿……”薛钧摆了摆手,摇头说道。
其实这次并非薛钧谦虚,毕竟他对这些久远且已失传的东西并没有太大兴趣,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七彩藏毒环,是因为早年间在一位苗疆高手手中见过。那位高手曾用手上蕴养了近五十年的毒环,在重伤情况下毒死了一位宗师和十几位一流高手,这给当时还是初出茅庐的薛钧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因此对陈珺手上的七彩藏毒环也有些眼热。
“砰!”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时,门外传来了黄忠急切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推开。
进来的黄忠满脸焦急,拉着薛钧说道:“子衡!子衡!不好了,叙儿的病情又发作了!”
“什么!又发作了?快,汉升,去我的书房,把桌子上用墨绿色盒子装着的银针拿来。”听到好友的儿子又发病了,薛钧不敢迟疑,急忙向黄忠吩咐,便快步向屋外走去。
在场的众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窦辅与众人对视一番,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窦辅等人便跟着薛钧来到一间里屋。当薛钧刚踏进里屋时,一位面容姣好但极其憔悴的妇人迎了上来,急切地拉着薛钧。
“先生,怎么办,叙儿……叙儿的病又发作了,现在全身都在发凉……呜呜呜。”妇人红着眼圈,声音略带颤抖,忧心忡忡地说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夫人,请不要太过惊慌,叙儿一定会没事的。”薛钧轻轻拍了拍妇人的
“麻烦先生了。”妇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微微屈身,恳求道。
薛钧点了点头,走向床边,看着那名约一岁左右的婴儿,手指轻轻搭在婴儿的脉搏上,面色凝重地把脉。
“银针!”
话音刚落,黄忠早已准备好的银针迅速递到薛钧手中。“给,银针在这。”
“吁……”接过银针,薛钧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婴儿身上扎下数十针,施完最后一针后才长出一口气,此时他身上的汗水已将长衫彻底浸湿。
“我已用五毒青金针以毒攻毒,暂时压住了叙儿的病情,二十天内应该不会再发作。”施针后的薛钧满脸疲惫地看向黄忠夫妇。
“那二十天后呢,子衡,叙儿的病情还有治愈的可能吗?”黄忠捕捉到了薛钧话中的潜台词,但仍不死心地问。
“唉,叙儿这是先天性疾病,加上早产,先天之气不足,阴煞入体,现已侵入肺部,我无能为力,除非……”薛钧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一丝沉重。
“除非什么?”黄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
“除非我师父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薛钧想到了自己的老师,但随即摇头,“不过,自我出师后,师父便周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短时间内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啊,那、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天要绝我黄家!”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黄忠感到全身无力,颓然倒在地上。
“呜呜呜,我的儿啊……”黄忠的夫人也扶在床边,泪如雨下。
见此情景,窦辅突然开口问道:“先生的师父莫不是医圣张初,张伯祖先生?”
“嗯,窦……不,胡公子难道知道我师父的下落?”薛钧眼前一亮,满怀希望地看向窦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先生应该在襄阳……”窦辅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其实,窦辅之所以知道医圣张初的消息,是因为他即将进入鹿门书院学习,特别关注鹿门及襄阳的情报,医圣张初正是其中的重要人物。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出现了什么万一,影响了自己与黄忠这位未来的名将的关系。
“襄阳?对啊!鹿门书院即将开山,师父一定会出席的。”听到窦辅的回答,薛钧沉思片刻,重新燃起希望,望向黄忠说道:“汉升,现在叙儿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你能在襄阳找到我师父,叙儿就有救。”
“叙儿有救了?那真是太好了!”黄忠本已陷入绝望,此刻听到薛钧提到其师父,心中重燃希望,神情振奋。
要知道薛钧虽然医术不凡,但其师父可是被称作医圣德存在。
然而,没过多久,黄忠又有些沮丧地说道:“可是,临湘与襄阳相隔近六千公里,路途遥远,关卡重重,想要在二十天内到达襄阳,简直难如登天。”
“这……唉。”此时的薛钧满脸愁苦,面对眼下的困境,心中也不禁焦虑不已。
“黄大哥,其实想要在二十天内到达襄阳并非不可能,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也是襄阳,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同行,走水路。”窦辅适时开口,给出建议。
“你们?水路可行吗?襄阳和临湘相隔甚远,即使走水路,普通船只也难以在二十天内抵达……”黄忠皱眉,思索片刻,表达出自己的疑虑。
“黄大哥放心,我们所用的船是宝华商会的商船,七层楼船,二十天内到达襄阳绰绰有余。”在船上这几日,赖恭向窦辅介绍了不少河运的相关知识,因此他对这次的行程充满信心。
“既然如此,那我黄某人先谢过胡公子,今日之恩,日后若有需要,我必定倾尽全力回报。”黄忠听了窦辅的解释,心中明白七层楼船的价值,郑重向窦辅拜下,重重承诺。
“唉,黄大哥您这是做什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您昨天也帮了我们,就当两清了。”见黄忠如此重诺,窦辅连忙扶起他,语气中带着谦逊。
“不,这不一样。一个是举手之劳,一个是救命之恩,两者不可同日而语。”黄忠倔强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即使自己不出手,窦辅他们也能脱困,但如今若没有窦辅的帮助,叙儿的性命恐怕难保。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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