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士卒皆未曾看清详情,只有一手持烟草之壮汉在事变前夕瞬影恍惚,见一幽魂般身形自高空堕于前方。马车轰然刹止,前端严重变形,尾部受惯性之力离地跃起,险些侧翻。
然重力阻挡了车辆倾覆之势,轮轴重回地面。那烟斗不知所踪,男人面庞猛然撞击到弹射出的安全帷幕,热血如注自眉心滴下。
英雄不畏困厄,鲜血和痛苦未能折服此人,反倒唤起了他更为炽热的斗志。拔出佩刀划破护盾,抬头瞥见一袭青裳的佳人凛然立于车前。女子双臂环抱在娇小细腰间,湛蓝的眼眸闪烁着神明般的威严,车头之凹陷显现出她纤手的痕迹,浓烟缭绕于四散的裂缝之中。
“盟主。”身旁一士子含住惊骇,“吾等……是否反抗?”
男子怒瞪窗外的佳人,熊熊怒火涌动。他戏剧性地拉开车门,伸手取枪下车,举枪对准女子额头,“咔嚓”之声响起,子弹已上膛。
“尔等披风怪徒,无论汝为何而来……”男子咒骂着,“我告诉汝,大都会之辈胆怯于你,但我们哥谭之人无人惧你!”
女子金眸轻颤,朝黑洞洞的枪口眨了眨眼,似在说:“来吧,尽可射击。”
男人食指扣下扳机,撞针猛砸弹底,火星燃烧引爆炸药,热能驱动弹丸破膛而去。
此一过程,女子洞察入微,每一细节足以容她百般应对,然而她依旧安然站立,纹丝未动。
“啊!”
男子捂面痛嚎,枪支滑落,散射的弹片刮伤了面颊。超级英雄无奈地注视悲鸣的男人:“何以汝总钟情于驾驭所不能之事呢?”
而那两位手下在女子降临一刻即断了抵抗念头。趁首领吸引着女子之际,悄然下车,躬身奔向人行道。
然而,尚未迈几步,皆倒地如犬伏。无形的蛛丝黑纤缠住他们脚踝,提起他们悬挂半空,离地数丈,空中倒挂。超级英雄回首一看,屋顶上女侠狩正在那儿静观一切,紫黑色的斗篷在月色中猎猎作响,透出一种夜晚独有的霸气与神秘。
得到两名逃兵,女侠狩瞬身隐匿于屋檐之后。
卡拉快速收尾,完成后续处理后飞抵屋顶。海伦娜仍在原地,似是在等她。
“刚才二人交由我处理便好。”卡拉对事端颇为不满。
“理论上,这里归我管辖。”海伦娜冷静道。
岂能无理,超人一般不过问哥谭之事。卡拉未反驳,眼光游移开去。
“你在忧心他。”海伦娜语气略显柔和,“近来你频繁来哥谭寻找线索。”
卡拉搂住臂膀,点头认可:“我把哥谭细细扫描了一遍……除去当日察觉的次元能量,无甚发现。我想他是安全的,也许他仅是传送他处,他星,或另一个世界……”
她掩面。
“拉奥啊,我只是……太过担忧。他曾关心我,想保护我,而我当时……却如此无礼。是我不对,应当伴其左右……”
寒夜轻风过顶,红色斗篷迎风飘扬,宛如宽阔的大氅包裹着她的半身。
“他会安然无恙的。”海伦娜低声道。
“怎知如此确定?”
“因为我确信如此。”
卡拉惊讶地望向平素冷漠的队友,这似乎是他听到过她最柔和的声线。
“我们正全力以赴分析战斗余存的时空讯息,定会找见他在何处。随后,我们去找他回来。”海伦娜说道,“在那之前,不必再过度焦虑……说到用餐,时间已晚,我尚且未曾进晚餐,如何?”
“我,呃……未曾。”卡拉略有慌张。
“很好,我们一起。来到我的地盘,该由我招待。”海伦娜爽快地提议,使卡拉甚至质疑是否为那个时常黯然的女侠狩。
女侠狩问道:“你喜欢法国菜吗?”
“我……无所谓。”
“甚妙,我们去克里斯汀法式餐厅,离此不算太远。”
卡拉眨眨眼:“克里……等等,是那个驻扎在巴黎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分店?”
“正是,你吃过?”
卡拉连摇首,她并不熟谙高级餐厅,不过听格兰特夫人提及过。知晓此乃上流殿堂,常有显贵光临,即使格兰特夫人也不可随时订座。据说,这家餐馆只接受一周以上的预定,不同于随兴可入的小酒肆。
“不过听闻若不预先订座恐无法入席……”
“不用担心。”海伦娜微笑,“我确信他们会留有位置。”
跟海伦娜步入那传说中的米其林法餐厅,卡拉不自觉地为这里气势所摄。这是一座复古的法式建筑,远处草坪霓虹灯牌清晰可见。入门之处,身着燕尾服的法兰西绅士含笑迎客,白色衬衣纯洁无暇。
进门即是奢华,上流餐厅的气质扑面而来,笑容可掬的服务生周旋其中。环顾四周,大厅早已宾客盈满,每桌皆坐满了穿着整齐、风范儒雅的客人。卡拉纳闷,海伦娜究竟何以有把握预留座位。
然而不久谜底揭晓,服务生试图婉拒称已满客,但海伦娜随手递上金色的卡片……于是,侍者领卡进后室,不久经理亲自出来笑脸相迎,说道韦恩小姐的到访定然留有尊位,二位请进。
卡拉愣愣跟随两人登阶而上,心感奇异。从未尝过如此权贵的礼遇,那小小的金卡带来如此成效,令她颇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