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可不敢,只是旁边的偏殿大约不能分给殿下做书房了。”
“妾画了许多图,有婴儿摇椅,小床等等,孩子那么小,等出生肯定要占很多空间,殿下的空间可就惨了。”
宫灯没画出来,月姜闲来无事画了点婴儿用的东西,这时候找工匠按图纸做,孩子生出来正好用。
本来不妨碍景砚什么,但孩子总会哭,会闹,月姜也不知景砚能不能一直情绪稳定,在宜春殿陪着她与孩子。
景砚放眼望去月姜面前的纸张,图里都是他没见过的精巧物件,来了兴致细看,不住夸赞。
“姜儿,你这些东西都是月国有的吗,孤都没有见过,很是不错。”
月姜顺着点头:“是啊,月国人都爱给新生孩子准备这些。”
她拿起一张图纸介绍。
“殿下,喜欢吗,这是个吃饭的桌子,旁边连着椅子,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一点,他就可以自己坐在里面了,用不着宫人四处追着喂饭。”
景砚认真听月姜的介绍,非常周全,但他不解同时还有点酸醋。
“所以,姜儿连宫人能省心地伺候咱们孩子的事都想到了,偏偏孤留不得?”
月姜:“殿下,所以妾更没有要赶你走,宫人顶多照顾咱们孩子的日常起居,孩子又不是个能随意控制的主,万一哭,闹,殿下会受得了吗?”
景砚对着月姜的腹部静默片刻,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月姜看着景砚极少像这样大半天说不出话,心里腹诽,果然问到了点子上,怕不是景砚以为孩子生下来就会乖乖巧巧。
景砚想:“总不能一直哭闹吧,哄一哄就好了。”
月姜反问:“殿下哄过孩子,知道逗逗孩子就好了?”
景砚:“……”
他当然没哄过,连幼时的景宜都没哄过,毕竟当时自己功课紧,见到景宜的时间也少。
偶尔景宜哭,母后就让景宜的奶娘将她抱下去哄了。
景砚这才明白月姜的意思,是怕自己日日待这里,真遇见孩子哭闹,他会烦躁生气。
“孤不会讨厌的,毕竟孤也期盼这个孩子,等未来孤还要亲自教导这个孩子。”
这是景砚与月姜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他都会投入心血爱护。
“唔!”
景砚话语诚恳,月姜本来还持有几分质疑,想张嘴让景砚多了解了解。
哪知腹中的孩子比她积极,没让她把话说出来,先踢了自己一脚。
“姜儿没事吧,”打从月姜腹中的孩子会动了,景砚常见月姜有时定住,有时会轻哼一声,都是腹中孩子太活跃的缘故。
景砚对此常常惊与喜交加,会担心月姜难受,还会因为孩子十分活跃而开心。
他手覆着月姜刚自己按住的地方,眸中充满温柔与调侃。
“看来孩子是相信孤这个父王的,给父王回应了。”
景砚说着将脸贴在月姜腹部,而后故弄玄虚,在月姜的腹前嗯嗯哦哦一顿,宛如细心记着什么嘱托。
最后还郑重其事的来一句:“父王知道了,会告诉你母妃的,好好长大,下回踹母妃可不能突然间大力,你母妃会慌,父王也会怕的。”
月姜好笑:“殿下,你真会编,孩子就算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啊。”
景砚抬头笑:“怎么不懂,刚才孩子不就心疼父王了,还说离不开父王,要母妃千万别赶父王出门。”
“妾不信,”月姜话里傲娇,嘴角已经忍不住笑意了,景砚还是那样,若想编谎,简直一句句的。
景砚不着急反驳月姜,他卷起腕上的长袖,将手掌贴在月姜腹部。
景砚的掌心灼热,隔着衣物很快传递到月姜的皮肤上。
之后月姜就听他念念有词道:“孩子啊孩子,你母妃当我俩骗她,给你父王洗冤的机会就在眼前。”
“若是父王说的对,你就小力踢踢母妃的肚子,告诉母妃,你舍不得父王走。”
月姜私下也爱跟腹中孩子说话,有时确实会有反应,但常常更有说了大半天,腹中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刻。
她刚被大力踢过,孩子再踢她的可能性极小,月姜就看着景砚吃瘪。
等着等着,倏然,月姜腹部居然有蠕动的感觉,这股动静颇为温柔,像小鱼轻轻在河面甩尾,激起的水波带着爱抚。
与此同时,景砚也感受到了,他轻轻点起指尖,向着出现动静的地方缓缓点触,示意可以安静下来。
月姜重新将手放回腹部,一双美目含着惊讶,略带狐疑。
“殿下,你是不是背着妾跟商钰学了什么,怎么这会儿孩子这么听你的话?”
景砚其实完全在赌,最多孩子没反应,他做了件“傻事”可以逗逗月姜笑。
但着实没料到孩子会这么给自己面子,他嘴角漾起笑容,要说的话都夹着三分炫耀。
“商钰只是个大夫,未有妻未有子,孤能跟他学什么,至少,”他点点月姜隆起的腹部,理所应当。
“孤这个父王是名副其实的。”
月姜:“……”
当父王很了不起吗,她也要当母妃呢。
“太子妃,衣服改好了,您再试试。”
这时青稞抱着一件云锦缎的海棠花衣裙过来,衣裙上不仅大朵大朵的海棠花明艳,镶滚处的针眼更细密平整,串满了珍珠。
月姜拿起来检查,比了一遍腰围,确实改的不错。
“这下尺寸对了,把这件衣服放好,等宫灯宴上我穿。”
“是,”青稞抱着衣服走去衣柜。
景砚一眼认出那件衣服的布料,是前段时间母后给各宫人赐的,月姜的那身云锦缎整个宫里就四匹。
“你要穿那身衣服参加宫宴?”
月姜:“本来觉得有孕,就将那衣服做了挺浪费,但妾初次有孕,肚子大一点衣服就要换一身,同样要做新衣。”
“母后就不让妾委屈自己,说不要心疼东西,妾就想到时候宫宴穿着母后赐的布料,让她看见妾怀着孩子穿应该会很高兴。”
母后目前开心的就是她有孕,看见她重视收到的礼物定不会出错。
“殿下,打岔打的都忘了问你意见,父皇难得有兴致办宫灯宴,规矩是我们每人带一盏自己的灯笼,妾正愁灯笼图案,你觉得什么好?”
月姜把一张空白的纸推到景砚手边,让他拿拿主意。
景砚能猜到这次父皇举办宫宴的意图,他想月姜也能猜到,拿起笔边绘边道。
“这次父皇应该会在宫宴之后给景硕景碌赐婚,咱们当凑一个热闹就成。”
“殿下,你觉得父皇会把赵家姑娘赐婚谁?”月姜已听弦歌说程素云对景碌生了心思,郑太后心中嘱意着赵家女。
这次宫灯宴,兴许会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