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十二月,常宁的大三上学期已经接近尾声。
这个月还有一件事,就是常宁马上要过二十一岁生日。
常家父母特意为她举办了一个小型宴会,让她邀请朋友同学过来庆祝,顺便提到也可以把那个男朋友带过来一起玩。
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
常宁把时间地点告诉贺锦程,问他:“你愿意来吗?”
贺锦程并没有考虑太久,点头,说:“我会来的。”
“太好啦!”
常宁很高兴,转头就去挑衣服和首饰。
宴会在周六晚上,地点在一家私人会所。
贺锦程拒绝了常宁的提议,自己一个人来的。
门口的侍应生奇怪地看着他那辆普普通通的车,猜测他是什么身份。
能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那辆车目测不超过20万,和现场遍地200万起步的豪车相比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整个宴会场所布置地很用心,精致不失奢华,装饰用了大量鲜花,都是今早才新鲜采摘空运过来。
大厅中央放了一个半人高的玫瑰金打造的数字21,两个数字之间站了一个小人,小人头上戴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皇冠。
和常宁今天头上戴着的一模一样,区别在于大小不同。
至于食物酒水,更是无一不精细,无一不昂贵。
虽然只是小型宴会,邀请的宾客基本都是同龄,但来到现场的人还是很多。
男士穿西装,女士着礼服,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常宁是今天的主角,很多人围在她身边,有方雪娇,有苏承业,还有其他相熟的朋友玩伴。
常家父母让她邀请同学,但常宁一不住宿舍,二脾气又不好,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邀请谁,索性不管了。
所以今天实际上就是一场豪门少爷小姐之间的聚会,除了贺锦程。
这时也有人问道:“宁宁,不是说你那个男朋友也来吗?人呢?”
另有人笑道:“这种场合都能迟到,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玩味,淡淡的不屑,和隐隐的嫉妒。
常宁说:“他肯定会来的,他都答应我了!”
“哟,这么自信?”有人说道,“那你让他快点啊,咱这么多人等着见他呢!”
“今天是我生日!”常宁不满,“你们见他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倒好,偷偷瞒着大家找男朋友,我们不得帮你把把关?”
大家基本从小都认识,在场对常宁有意思的人不止一个,也不是没有人向她表白,但每次常宁都像是不开窍般。
人家说我喜欢你,常宁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喜欢我不是应该的?
要不就是我也喜欢我自己。
还有就是被她转头告状,那后果就不好说了,轻点被警告,重点还要被打。
主要常宁平时不务正业,和她玩在一起的大部分也都是不会继承家业的二代,没什么太大的经济自主权,一旦被卡脖子和要命没什么差别。
而且个个出身都不差,也有那么点心气儿,被拒一次两次那点意愿也就淡了。
玩归玩,脑子都不傻,想也知道按常家父母那态度,不会随便把女儿嫁出去,大家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再加上花花世界迷人眼, 也就没人坚持碰壁。
但现在,竟然听说一个穷小子当了她的男朋友!
那点子不甘心立刻冒了出来,操,凭什么选他不选我?我不比他强?
一群人看着常宁去打电话,有人问道:“喂,你们就没一个人见过她那男朋友?”
“狗屁男朋友,指不定是从哪冒出来吃软饭的!”
“酸狗一边去!方雪娇,不是说你见过?”
“哦?”苏承业看向方雪娇,“你见过?”
方雪娇瞥他一眼,说:“见过,挺装的。”
其他人都不能上桌当盘菜,但这位可是真正即将掌权的二代。
苏承业点点头,没再说话。
其他人倒是乐了,“装好啊,我就喜欢打脸这种装的!”
方雪娇皱眉:“宁宁挺喜欢他的,你们别太过分!”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又不是野蛮人,难道还能揍一顿把他丢出去?”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那样多没意思啊!”
方雪娇无语,也懒得管他们,在她看来那个男朋友长得是不错,但也就一取乐的玩意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常宁就没兴趣了。
也就是她第一次谈恋爱,才兴致这么大!
常宁给贺锦程打电话,他说已经到门口了,常宁立刻小跑出去,一看到他就说:“贺锦程,你今天好帅!”
这还是常宁第一次见他穿西装,不知道什么品牌,但裁剪得体,完美贴合他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样样不缺。
整个人在这种制服包裹下显得斯文、禁欲、矜贵。
仿佛也是出身哪家豪门的公子。
常宁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走,我带你进去,我的那些朋友都很想见你!”
贺锦程内心微微一动,脚步却不停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能看见大厅中央围着站了一圈人,身着华服,气质矜傲,在灯光照耀下仿若天之骄子。
普通人见到这种场景很容易心生退却,很容易被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上流社会刺激出强烈的自卑。
但常宁完全考虑不到这些方面,拉着贺锦程兴冲冲地走过去:“快看,这就是我男朋友!”
贺锦程站在常宁身边,站在这群出身不凡的天之骄子中间,既没有表露出激动,也没有展现出不安,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
他淡淡点头:“你们好,我是常宁的男朋友,贺锦程。”
富二代们内心都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个一心往上爬的捞男,现在看这气质似乎不简单,但也仅此而已,该瞧不起还是瞧不起。
常这还在一边兴奋发言:“怎么样,我就说他长得很好看吧?”
有人扑哧笑一声:“是啊宁宁,要不怎么被你看上呢!”
话里话外充满轻视与讽刺,靠脸上位而已。
但贺锦程像是感觉不到般,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很快就有人不爽地问:“听说这位贺先生还在读书?”
贺锦程说:“是。”
又问家里从事什么行业?
贺锦程说:“农业。”
那人长长哦了一声,“想必规模很大了?”
贺锦程脸上像是贴了面具般,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任何的羞愧、不好意思,他说:“不是,农民出身,父母在家务农。”
“原来是寒门贵子,失敬失敬!”
顿时在场人笑成一片。
常宁再不懂人情世故也听出他们不怀好意,“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其他人无辜道:“我们怎么样,我们只是和你的男朋友聊聊天。”
“哪有你们这么聊的!”
“那要怎么聊,我们又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不得先问问?”
“你们烦死了!”
常宁被堵得说不出话。
“行了。”
这时苏承业站出来,像是没看见贺锦程般,熟稔地摸摸常宁的头:“宁宁,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礼物送到你家了,记得拆。”
他已经开始接手家业,能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样一个聚会很不容易,本意也只是想亲眼见见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现在见到了觉得也不过如此,就让他当一段时间宁宁的玩具。
常宁也知道他有多忙,说:“知道了。”
“今天可是为了庆祝生日。”见她鼓着脸生气,苏承业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宁宁开心点,嗯?”
常宁有些不自在地推他:“你快走吧!”
苏承业笑笑,朝贺锦程点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