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天一的话语,玄祭能够明显感觉到,刘天一对他确实没有恶意,只是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跟刘天一的相遇似乎是刘天一有预谋的接近他,从而引导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但是不得不说,这刘天一的转变确实有些过于突兀,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若非玄祭确定自己跟刘天一可以说是寸步未离的地步,他当真怀疑如今在他面前的还是不是刘天一。
而且玄祭是个颇有主见之人,决不允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刘天一究竟是什么来头,在他没有搞清楚刘天一真实的目的之前,他也不会轻易跟刘天一撕破脸,他也很想知道刘天一到底是什么底细,有着什么目的。
于是玄祭没有表露出什么,淡淡的说道:“既如此,你老人家早些安歇吧,明日咱们早些离开此地为上。”
刘天一嗤笑道:“可是担心刚才那傻缺跑去告密?”
玄祭摇了摇头道:“他不会,我在他身上种下的禁制足以让他老实一段时间,只是我不想多生事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三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刘天一依旧是笑嘻嘻问道:“小子,你会不会还是谨慎了一些?咱们跑到玄天宫附近瞎混不就是玩个灯下黑吗?如今离开又算怎么回事。”
玄祭还是摇了摇头道:“灯下黑的前提是黑,如今灯下不黑,既然有一个人注意到咱们,那就有可能会有更多人注意到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刘天一打了个哈欠道:“既如此,你拿主意便是,老头子就是一个蹭吃蹭喝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玄祭也没有再继续搭腔的欲望,随即撤了禁制,刚好见到正在床上打坐的冯子和。他对冯子和的表现很满意,因为玄祭布下禁制就证明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他若是装睡就显得有些刻意,不如索性打坐修炼,也侧面说明他的磊落,是个识进退的人,但玄祭丝毫不怀疑冯子和现在虽然是一只无比听话的狗,有朝一日也会变成一条阴冷的毒蛇,不过玄祭并不在意跟他相处,他自信冯子和翻不出他的手心。
第二天天一亮,玄祭就叫起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刘天一和打坐了一夜的冯子和,看着冯子和满脸困惑欲说还休的样子,玄祭当即问道:“怎的了?”
冯子和有些惭愧地说道:“上人,你授我的那招魔神翻印无论我怎么修炼,始终不得要领,有时候感觉明明能成的地方,这真力却始终过不去,好不容易将真力输送过去后,这真力就像无根浮萍一般,有形无神,且逐渐微弱,这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我还没有成功打出过一招,哪怕真力运转成功一次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我天赋太差?”
玄祭微微笑道:“非是你天赋太差,也不是你不够努力,而是这一招功法本就是上乘功法,你一无上乘功法的根基,二无足够的修为和阅历,想要参透这一招的奥义,又岂是三个月的光景能够实现得了的?若是那么容易给你学了去,那九重天那些不世出的高手岂不成了鱼塘里的鱼,到处都是了。”
冯子和听完很是挫败,但是也知道玄祭说的很有道理,上乘功法确实不是谁都能学会的,终究是自己操之过急了,不过自己修炼这招魔神翻印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这一招的真力运转方式使得自己的真力似乎较之从前有了更大的提升,若是现在的自己遇上了神行门的四大供奉或者门主,说不定能有一战之力,这也使得他对这一招魔神翻印的信心又更上一层楼,他相信,一旦练成此招,自己也可以像当日的玄祭一样,拥有挑灭神行门的实力。
玄祭也不理会他在发什么愣,随即打断道:“别傻站着了,收拾收拾,咱们就走吧。”
刘天一有些不难的打了个哈欠道:“小子,咱们下一步该去哪?”
玄祭轻笑道:“浮屠天!”
刘天一闻言愣了一下道:“浮屠天?你难不成是在开玩笑?这浮屠天搜捕最为卖力,你还要上赶着回去?你小子不会自大到你能跟浮屠天宫主龙泉还有那御剑门掰手腕吧?”
玄祭淡淡笑道:“自然不会。可咱们不是要玩灯下黑么!哪里的灯下能比浮屠天黑的。咱们不但要回去,而且还要浮屠天宫附近住下,实在不行,咱们开个赌场在那好不好?”
一听到赌字,刘天一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哪哪都是劲道:“那感情好!这酒可以不喝,妞可以不嫖,但这赌不了就跟咱们汉子没了鸟一般,有个鸟用,你小子算是开窍了,这天底下有什么比赌还过瘾的事!”
冯子和对刘天一这个见赌眼开的老无赖颇为头疼,上一刻还在担心安全问题,下一刻就不是个事了,此人的原则性跟他的品格一样,毫无底线。
所以冯子和还是略微担忧地对玄祭说道:“上人,此举是不是冒险了些。浮屠天可不比玄天,浮屠天说不得就会遇到熟人,到时一旦暴露,可就得不偿失了。”
玄祭摆了摆手道:“无妨,除了这老刘头,这浮屠天能认得咱们的人都死了死光了,而且那小镇上的人又岂能去得到浮屠天宫附近的地方?那得花费多少块天石才能做到,你们镇上有这么富裕的人吗?”
刘天一不等冯子和开口连忙插道:“可不是么!咱们镇上尽他娘是一帮穷鬼,有那点天石也不会舍得去浮屠天宫转悠一趟的,何况浮屠天宫周边的物价又岂是那帮穷鬼能吃得消的?莫说他们了,就是镇上最有钱的神行门未灭门之时也不敢轻易去到浮屠天宫所在之地,就是因为穷!”
冯子和见二人坚持,也就不再多言,何况做主的是玄祭,他如今只是一条狗,狗是不应该多嘴的,否则主人生厌后,狗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于是,三人下楼结了账就出了客栈,大摇大摆的从玄天宫外墙宫门悠哉而过,这一举动当真让刘天一和冯子和暗呼玄祭的胆大包天,同时二人心中也觉得刺激得不行。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刘天一长得实在太猥琐了还是怎的,他们居然被值守在外的侍卫叫住了。
冯子和还好,虽然心内怕得要死,面上也忍不住冷汗淋漓,可表情还是尽量保持着自然和镇定。
而刘天一的心理素质就没那么强了,听到呼喊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若非玄祭眼疾手快,暗中快速把他扶住,当场就要出洋相,可是还是止不住因为害怕导致的颤抖和瘫软。
玄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刘天一的状态时而像个捉摸不透的高人,时而就真的是个脓包,玄祭也摸不准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但是眼前的事终究要应付过去,于是玄祭扶着刘天一转过头去问道:“这位将军,请问何事?”
那名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人才高声问道:“你们三个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条道岂是你们能走的?”
玄祭故作不解道:“将军恕罪,我们祖孙三人确实是外乡来此营生的,听闻人说这玄天宫恢弘大气,甚是壮观,乃九重天第一宫阙,那自然是想来见识见识一番,他日回到家乡也好跟乡亲们炫耀一番不是!”
那士兵轻蔑地瞥了一眼三人后才语带嘲讽道:“就算是乡巴佬也该知道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你们三个大摇大摆从这里经过,就像逛自家花园一般,如此大不敬,今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传出去玄天宫威严何在?”
说完朝着后方摆摆手道:“来啊!将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乡巴佬拖到前方大街,一人打三十棍,以儆效尤!”
不等院里等人还嘴,继续指着玄祭等人道:“念在你们触犯,只打三十棍,若有下次,打断你们的手脚!”
玄祭当即笑道:“你说打三十棍就三十棍?你怎的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
那士兵见玄祭还有心情说笑,可见他浑不把自己等人放在心上,随即怒道:“好大的狗胆!还敢口出狂言!今日若不将你们扒皮拆骨,爷爷我跟你姓!”
说完就要动手去抓玄祭,却不料一把扑了个空,这一下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在几个手下面前抓乡巴佬都抓不住,传出去他还怎么在玄天宫卫军里混,恼羞成怒之下,运起了真力,直接朝着玄祭的脸面一拳打去。
玄祭不慌不忙的轻轻一让,这一拳再次落空,那士兵心中也知道,这三人绝非看上去那般只是三个乡巴佬,搞不好还是个硬茬,不是因为对方修为高低的问题,而是因为对方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挑衅自己,挑衅玄天宫。
不等他转身发号施令,只觉得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自己浑身的真力似乎被这股外来的力量给禁锢住了,居然无法调动,且这股力量还在自己体内布下了类似成千上百个蛛网般的禁制,只要自己稍有异动,立刻会引发这些禁制的爆发,直接将自己由内而外炸成粉碎。
那士兵不由得大骇吼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