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黎在心底暗忖:嫣嫣,你放心守在后方,朝堂争斗,人心诡谲,我皆不惧。
为你,我愿在这权谋旋涡里披荆斩棘,定要护你周全,不负你满心期许,待大仇得报,唯愿余生能常伴你左右。
这般想着,他的背影愈发挺拔坚毅,转瞬消失在月色笼罩的小径尽头。
谢如嫣身姿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寒梅,静静伫立在庭院之中。
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为她披上一层银霜。
她目不转睛地目送顾九黎离去,莲步未移分毫。
唯有素色裙摆被微风轻轻拂动,似在低语着不舍与决绝。
直至那挺拔身影,彻底消失在蜿蜒小径尽头,隐没于沉沉夜色里。
她双肩微微颤抖,缓缓攥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根根分明,好似要将这无尽夜色攥碎在掌心。
那双手,青筋隐隐浮现,恰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蛰伏已久,此刻彻底苏醒,蓄势待发。
她仰起头,下颌紧绷,线条冷硬如刀刻,修长白皙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却孤冷的弧线。
望月之时,双眸睁得极大,瞳仁仿若被寒夜淬炼过,幽深得不见底。
月光直直照进眼底,却没能映出丝毫暖意,只剩一片冰冷决绝。
恰似寒星碎冰,锋芒毕露,能将世间一切温柔都冻碎。
紧抿的双唇微微开启,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低语,仿若从九幽地狱吹出的阴风。
“十皇子,你的死期将至。”
说罢,嘴角微微下撇,扯出一个森冷的弧度,牙齿轻咬下唇,咬出浅浅齿印,透着一股狠劲。
“我定要亲眼看着你,下地狱。”字字句句仿若裹挟着冰碴,寒意彻骨。
心中暗忖:这么多年了,家族蒙冤受屈,亲人们含冤惨死,这笔血债我一天都未曾忘记。
十皇子,你既敢出手,就别想轻易逃脱。
如今你落入法网,不过是报应不爽的开端。
哪怕朝堂之上还有变数,哪怕要与那帝王周旋,我也绝不手软。
我要你血债血偿,要你在无尽悔恨与痛苦中坠入地狱,受尽折磨,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般想着,谢如嫣的眼眶泛红却无泪,唯有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在眸底愈烧愈旺。
晨曦初破,日光如金纱般透过朝堂朱红的窗棂,洒落在金砖地面,映出一片粼粼波光。
顾九黎身着一袭玄色朝服,袍上金线绣就的蟒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松,气势巍峨,仿若携着千钧之力,稳步踏入这权谋中枢。
朝堂内,大臣们分立两旁,交头接耳之声戛然而止,齐齐向他投来敬畏目光。
只因众人皆知,这位清政王才是大启朝堂幕后,真正能翻云覆雨,定乾坤的人物。
顾九黎行至殿中,撩起衣摆,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参拜礼。
而后直起身,双手抱拳,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直视龙椅上的启帝。
此刻,他微微扬起那英挺的剑眉,眉梢轻挑,仿若利刃出鞘,刹那间锋芒毕露,自带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压。
双眸狭长而深邃,幽黑中透着冷冽清光,仿若寒星悬于夜幕,静静扫视朝堂众人时。
大臣们皆觉心头一凛,仿若被寒刃隔空抵住,下意识噤声屏气。
薄唇轻启,唇色因晨起的清冷微显淡薄,却丝毫不掩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开口之际,声音醇厚低沉,仿若古钟鸣响,虽刻意压低了音量,却似蕴含着穿破云霄的磅礴力量。
每一字,每一句皆稳稳当当,如重锤砸地,余音绕梁,响彻朝堂每一寸角落。
“陛下,今晨微臣前来,实有要事相商,关乎我皇家颜面,社稷安稳。”
语速不疾不徐,拿捏精准,刻意在关键处稍作停顿,仿若一记悬念,引得众人瞩目。
说罢,他微微顿住身形,脊背挺直如峰,双肩平展,双手自然垂落身侧,宽大袖摆仿若鸦翼,纹丝不动。
目光仿若实质,缓缓扫过诸位大臣。
那眼神仿若寒夜火把,所到之处,大臣们皆不自觉挺直腰杆,屏气凝神,不敢与之对视。
见众人皆被震慑住,他才满意地微微颔首。
复又启唇,续道:“这十皇子派人对九皇子下杀手一事,此刻已然闹得满城皆知。”
说到此处,顾九黎微微眯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似在压抑着满腔怒火。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人心惶惶。”
“茶余饭后皆以此为谈资,街头的说书人都将此事编成段子,口口相传。”
“百姓们质朴,只盼着朝廷能给出个公正说法,护这朗朗乾坤,清平世道。”
心中暗忖:今日这场朝堂对峙,我筹备已久,势必要为嫣嫣争得满意结果。
十皇子绝不能逃脱惩处,皇家颜面,社稷安稳不过是施压说辞,嫣嫣的仇才是重中之重。
这般想着,顾九黎的下颌微微收紧,透着一股决然。
紧接着,他上前一步,衣袂随风轻拂,脚步沉稳有力,仿若每一步都踏在在场众人的心尖上。
令朝堂气氛愈发凝重,准备抛出更犀利言辞,直击要害,逼得启帝有所决断。
启帝高坐于那雕龙绘凤,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
明黄龙袍如烈烈燃烧的火焰,金冠璀璨夺目,彰显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可此刻,他往日那仿若神只般不容侵犯的威严,却似被寒霜打过,透着几分无力与隐忍。
眉头仿若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拧在一起,皱纹深陷,成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双眼微微眯起,眸中往日的锐利光芒黯淡下去,只剩满目的纠结与愁苦。
听着顾九黎这番义正辞严,咄咄逼人的话,启帝双手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驱使,不自觉地攥紧龙椅扶手。
指节因用力过度,瞬间泛白如霜,手背青筋根根暴起,蜿蜒蠕动。
恰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竭力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满腔怒火与深深的无奈。
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嘴角微微下撇,下巴的肌肉紧绷,抖动了几下。
良久,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话来,声音沙哑暗沉,带着几分不甘与沉痛。
“朕又何尝不知此事棘手,可那毕竟是朕的亲生骨肉……”
字字饱含着身为帝王,却护不住子嗣的酸涩,以及对皇家亲情,割舍不下的眷恋。
顾九黎身姿挺拔如苍松,未等启帝把话说完,便微微躬身,动作行云流水,恭敬却不失风骨。
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作揖,衣袂顺势垂落,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抬起头时,目光如炬,直直穿透朝堂上弥漫的凝重气息,直视启帝双眼。
那目光锐利得仿若能瞬间,看穿人心最隐秘的角落,没有丝毫闪避与怯懦。
开口时,嗓音醇厚低沉,掷地有声:“陛下圣明,臣自是明白您的舐犊之情。”
语速稍缓,透着几分诚恳,似在安抚帝王的情绪。
可转瞬,声调陡然拔高,目光愈发犀利,眼中似有寒星闪烁,步步紧逼道:“可皇家颜面何存?”
“若不严惩十皇子,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我皇家?”
说罢,微微顿住,顾九黎上前半步,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隐在袖间。
“会怎样揣测陛下您的御下之能,治世之道?”
此时,朝堂静谧得只剩他的质问声,众人皆大气不敢出。